“那你还带走?”
“我这人有个优点,”易佳夕随意地翻开书页,“任何一本书,或是电影,看了开头,必须要看结尾,就算是一天一页,我也得把这本书啃完。”
这句话活脱脱被她说出一股豪迈之气。
梁霁辰实在不认同这种观点,道理很简单,不喜欢,那么一开始就应该放弃,不值得花费一丁点功夫在不认同的事物之上。
时间多宝贵。
“是这样吗?”易佳夕笑着攀上他的肩膀,宽阔得像是能给她遮风挡雨,她眼神飘忽,语气轻佻,拿手指点着他的侧脸,“照我们梁老师的逻辑,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对我上了心?”
她多会使坏,此刻吃饱喝足,更加不会饶过梁霁辰。
趁他愣神的空隙,易佳夕滔滔不绝,“噢,难怪你故意藏着我的耳环不给,还是说,根本从一开始,你就是趁我睡着了故意摘下我的耳环?”
说着,她不怀好意地捏住梁霁辰的耳朵,当它是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
而他,怎么还是跟当初一样不禁逗,刚才在浴室里那股横冲直撞的狠劲全没了,耳朵说红就红。
“别闹,”梁霁辰别开脸,将她捣乱的手拉下来,忽然摆出正色,“我的手机号背下来没有?”
这句话,精准踩到易佳夕的尾巴。
如果说她真是只猫,现在相当于被人捏住后颈皮提起来,乖乖不敢动弹。
她望着梁霁辰,“给我时间,我会记住的。”
“多久?”
“……下次。”
梁霁辰这次来劲了,搂紧了易佳夕,“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倔木头犯起倔劲来,还真不好打发。
易佳夕一时答不上来,也不想撒谎骗他,忽然灵机一动,她不轻不重地在梁霁辰脖子上咬了一下,趁他愣住那一秒,像只灵活的兔子那样从他身上逃离。
她躲进了卫生间。
镜子上蒙着层水雾,刚才浴室里染上的热气未散,易佳夕拿纸巾抹开,用海盐味的漱口水漱了三遍,和镜子里那张略显迷茫的眼神四目相对。
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尽管地上的水已经被梁霁辰擦干,四散的浴巾也收进洗衣篮里。
但漂浮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些荒唐的存在。
梁霁辰的存在。
这是美好的,热烈的,带着诱人的香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暂时隔绝了那些让人烦心的现实,易佳夕可以不去看,不去想。
但她不能永远待在这里当鸵鸟。
易佳夕回到客厅,给孟瑶打电话,她那边总算带来点好消息。
根据那位受害博主在网上放出的病历单,的确是食物中毒没错,可孟瑶在几天前的监控中,找到了博主出现在镜头里。
“多亏我们店里摄像头齐全,我和小胖子查了一晚昨天的监控,哪个旮旯角都没见到她,往前翻了两天才找到!个谎话精,明明是两天前买的,非说是昨天,我打电话过去跟她对质,她又改口说是点的外卖!”
孟瑶的语气恨恨地,“我们根本就不!送!外!卖!”
真相大白,易佳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真相来得这样快。
“做得好,孟瑶,这次辛苦你了,”易佳夕走到厨房,梁霁辰正在洗碗,她从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背上,“想要什么奖励,随便挑。”
“真的吗?”孟瑶惊喜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像只毛茸茸的,高兴了会摇尾巴的小动物。
“什么?”
——这个声音来自于易佳夕面前的梁霁辰。
他声线低沉,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易佳夕贴在上面,甚至能感觉他背脊细微的震动。
“当然是真的。”易佳夕说着,冲梁霁辰指了指电话。
梁霁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带着审视。
刚才她咬了他的脖子就跑,现在又敢来招他。
“那我想找亲爱的老板准个假,让我和小胖子去旅游,噢对,顺便帮小胖子给梁老师请个假……”
“嘶——”易佳夕陡然被梁霁辰抱起来,放在大理石的岛台上,她只裹着浴巾,皮肤触到之处一片冰凉,还有他沾着水的手,一寸寸往上,将她最脆弱的地方攫住。
“好,我帮你……”易佳夕茫然出声。
她咬着嘴唇,梁霁辰背光站在跟前,表情肃穆而冷酷,这一刻,他就像是主宰。
电话里,孟瑶并未察觉任何异样,“其实最要感谢的是梁老师,他给我们找了最顶级的公关和法律团队,他让我们不要和解,坚持走法律途径向对方索赔……”
接下来孟瑶说了什么,易佳夕好像听见了,却又没听见,那些字眼都悬浮在空中,飘飘荡荡,无处落脚。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梁霁辰俯身下来,高大的身躯无限地低下来,像是臣服的姿态。
他手指的力度温柔而有力,开启她全部的感官,气息喷洒,像是被羽毛拨弄着的,那只被抛上岸的贝壳。
不同于刚才地激烈残酷,他温柔下来才更要命,不断地融化她的意志。
停下,不许这样,谁允许你这样的,快走开啊。
易佳夕挂断电话,手机落在台面上,“啪”地一声。
高挺的鼻骨昭示着他的强硬,抵在最脆弱的部分,浪潮拍岸,易佳夕忍不住轻轻抓住他的头发,手心刺痛,她忍不住绷紧了脚背,试图往后缩。
可是后面哪有什么退路?
眼前就是唯一的出路,唯一的真实。
她被抽光了力气,奄奄一息,他却在这时抬起头来与她亲吻,“好甜。”
“不许你说!”易佳夕惊慌地捂住他的嘴,这根木头,臭木头,哪里学来的这些。
“你可以依赖我的,知道吗?”梁霁辰低喃着,轻轻安抚着她,“以后不要再不告而别了,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