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请安过后,太皇太后对温暖的态度,一般情况下惠嫔是会敲打她一番,本以为惠嫔会为难她,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慈宁宫前后送来了不少赏赐给她,应该是看在她当时给太皇太后垫了底,惠嫔也没什么不悦。
请安的时候也是随手打发了她,让她好好养伤。
看着正殿出现的陌生太监宫女,抱着账册。
出门见到休息的大阿哥,只下面的奴才陪着,温暖恍然。
这是没时间搭理她吧?
回宫后阿哥们照常去上书房上学,今儿刚好休息,惠嫔都没时间陪着大阿哥,哪里有时间敲打她?
还有自从那乌雅贵人当日跟温暖说了酸话之后,回去之后几乎不出门,仿佛是当众被人打了脸不好意思露面一般。
地动之前之前她可没少往外溜达,在锦秋看来乌雅贵人可不是小主儿一般拘得住的人,着实有些奇怪,锦秋跟温暖提的时候温暖笑了笑。
“她聪明着呢!”
若乌雅贵人生产的时候没有伤身,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了吧?
应该是端午前后的事儿,那时候皇上似乎去过永和宫一回,乌雅贵人在御花园里偶遇了皇上。
因为皇上在承乾宫碰了壁,恰好乌雅贵人出现在那里,但也仅仅是那一次。
“你去查查这几个月里乌雅贵人有没有换洗。”
“您是说?”锦秋一听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是的话,我猜她是想瞒着,还不想爆出来吧!盯着那边就是,看看她会做什么。”
历史上她封嫔是在十八年颁金节那一天,现在已经临近九月,她应该是想颁金节爆出来,然后喜上加喜?
是不是还得等锦秋确认了之后才能知道。
在锦秋还没确认之前,她自己的事有眉目了。
九月初,一个来月的时间,康熙组织朝廷军队官员大臣采取一系列的震后措施,地震过后的满目疮痍经过修复,百姓已经过着正常生活,京城渐渐迎来了往日的繁华。
虽然这繁华背后是鲜血,是千疮百孔,可这一切终归是过去了,活下来的人都是劫后余生。
温暖被人传到了慈宁宫,看到坐在上位的皇上。
距离上一次见到皇上还是她惹恼了皇上,他带着怒气走了。
地动之后温暖是昏迷上的景山,醒来后半月几乎不出帐篷,回到宫里这些时日她一直安静的养伤也没见着皇上。
她胳膊好的差不多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宫里的药不是普通的药,加上温暖年轻恢复的快。
温暖请安之后眼神在皇上面前转了一下,低下了头。
这里面只有太皇太后,皇上,她,其他伺候的人全都不在,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温常在,哀家记得你是大选进宫的可对?”
太皇太后盯着温常在看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
“是,嫔妾是十六年大选进宫的。”
来了,果然是这件事,温暖本来站着的身子换换跪在地上。
“今日皇上不来哀家竟然不知道,你阿玛竟然在内务府当差。”
一个满人出生大选进宫的宫妃,其阿玛竟然竟然成了内务府的奴才,太皇太后震惊。
“嫔妾进宫三月,阿玛就被安排进内务府了……”温暖咬着唇,细声说道。
康熙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温常在,问道:
“近日朕忙于地动一事,这两日才得闲,没想到看到一本有人托刑部尚书呈上来的则子,竟然是为两年前的一桩案子申诉。”
“你阿玛满人出生,是正五品千户,原是武官,在直隶上任,但家里牵扯上地方命案,此事你可知?”
直隶靠近京城,亦是靠海,那边有不少的武官将士。
温暖的阿玛温达原是满洲镶黄旗旗人,正五品千户,却被贬为正黄旗旗下包衣。
是因为家里被陷害,扯上了人命。
温暖有个哥哥,温寒从小就不喜舞刀弄枪,就喜欢端着三字经百家姓摇头晃脑,可学识浅薄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温寒喜欢上一名女子,便是死者一家的千金,古姓商户。
但因为古家是商户,温达考虑到温暖要进宫选秀,家里就温寒一个儿子。
温寒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考科举,想要给他求个官家小姐,结个有学识的岳家能帮衬他一二。
但温寒死活不同意,只想求娶那商户千金,温达没法也就同意了。
古家父母有些势利,虽想搭上温寒可又嫌弃温寒秀才都不是。
于是两家就有些不愉快,婚事便一拖再拖。
温暖进宫后没多久,家里出事了。
古家一场大火,十几口人全部葬身火海,温寒当日却是晕倒在大火之外。
接下来便是被更夫指证纵火,温寒成了杀人凶手。
温寒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时就吐了血进了牢里不到两日也死了。
最重要的是两日后案子定了,有温寒画押的供词,说是当日他去是打算商量婚期,却没想到对方要悔婚。古家看不起他,言语讥讽他没出息。
温寒恼怒之下失手杀了人,刚好被未婚妻子见到,争吵之余推翻了烛台,之后便是一场大火,而只有他逃了出来……
温达丧子,不相信温寒会做这样的事,而圣旨下来的太快了,想要申诉无力回天。
而他作为温寒的阿玛,养不教父之过,官位不保被削了旗人的身份,贬为包衣奴才,充入镶黄旗包衣,一个旗人成了奴才。
那时候温暖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在她知道的时候温寒已经死了,而她阿玛从旗人成了包衣奴才,家产全部没收,仅剩的也只有额娘藏着的嫁妆。
对于满人来说,旗人和包衣的区别在于,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
温达本来官职不高,可因为是满人,温暖才可以大选进宫。
温暖在宫里本就不得宠,一直被惠嫔压着,把她当婢女使唤,温暖本就心有郁结,熬过了寒冬却没能挺过初春。
锦秋便是那个时候安排在温暖身边的,那时候她阿玛已经进了京城,为了给温寒伸冤,在内务府里混上了一个小管事。
“嫔妾是后来才知道,知道的时候阿玛已经在内务府当差了,嫔妾相信哥哥不会杀人,只是阿玛没找到证据嫔妾不敢在皇上面前贸然提及。”
温暖缓缓的跪在地上小声说道。
“你阿玛想为你哥哥伸冤,递上了相关的证据。朕看了之后,才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便让人去查。”
“若非此次刑部尚书这份则子,朕让人查了才知晓你和那温达的关系。”
温达能让刑部尚书帮他递这份折子,废了不少功夫。
此次地动,刑部尚书主动带头捐粮捐款,粮食捐了上万斤。
刑部尚书哪里有这么多粮食?全是出自温达手里的。
从去年开始温达就开始从商,用了舅兄的名义,利用自家夫人的嫁妆舅兄的帮衬开了家粮油铺子,生意还算可以。
去年还低价收了不少的陈粮,打算酿酒开酒坊,因为手里银钱没有转现搁置了。
今年地动,这些屯粮放在那里也是放着,温达见到机会当机立断的全部给了刑部尚书,让刑部尚书揽了功劳,只为了能递上伸冤的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