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徒弟缓缓响起的声音,余亦辞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在听到‘是心上人’之后,笑得如偷了腥的猫儿一般。
怂徒弟终于说出口了!
卓无肃看不见他的神情,屏吸等着他的回答。
之前虽已明确师父喜欢他,可如今问出口后,却不敢确定。
若师父不答应该如何……
久久未得到回应,卓无肃忍不住道:“师父……”
“无肃,”余亦辞幽幽道,“为师若没先说明心意,你到何时才会将你心意告知为师?”
“我……不知。”
师父于他来说,是碧空高悬的明月,是闪耀的星芒。
可望不可及。
若余亦辞未试探,未首先表明心意,他或许会将喜欢藏在心底,一直珍藏。
也或许,会一直陪在余亦辞身边,让他熟悉他,依赖他,直至——离不开他。
他也想过,直接将心意告知余亦辞,然而他怕,怕一说出口,连师徒情意也没了。
卓无肃不由收紧了手臂,抱紧怀中的人。
无论之前如何,现如今他表明心意,师父亦说了喜欢他。
既然喜欢他。
便只能喜欢他。
只能喜欢他一人。
埋首在余亦辞颈肩,卓无肃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心湖趋于平静。
温热的呼吸打在颈项,好不容易飘远的不可描述的画面又重现在眼前,余亦辞下盘发虚,无肃这般……太犯规了。
抬手隔在两人中间,余亦辞想将卓无肃推开,然而他用力,卓无肃也用力,最后他只能被抱的更紧。
“……”余亦辞,“无肃,你待我有情,我亦待你有意,但——”
闻言,卓无肃本就不甚平静的心湖荡漾开来,面上笑意盎然。
两情相悦,自是再好不过。
可听着余亦辞拖长了的声音,他心又不由提了起来。
“谁规定两情相悦就一定要在一起了?”
???
卓无肃一怔,师父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我,我就要答应你吗?”余亦辞哼哼,“你何时想明白,若不是为师添油加火,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表明心意,为师就——与你一起。”
手上用了灵力,余亦辞推开卓无肃,坐回榻上,端茶送客。
一时经历大起大浮,卓无肃心中百般滋味交融,“师父……”
余亦辞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还不快去想?”
“……是。”
卓无肃转过身,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余亦辞,“师父,弟子……”
余亦辞端着手中茶杯示意,卓无肃抿了抿嘴角,回过头往外走。
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卓无肃站在庭院中,任安神花瓣落在肩头。
安神花瓣极细小,如雪般覆在墨发之上,似缓缓白了发。
嘴角弯弯,卓无肃轻咳一声,想藏着笑,不透露心中的喜悦。
但……实在藏不住。
对着一树落花,他笑得十分灿烂。
透过轩榥,余亦辞看着笑得傻兮兮的徒弟,挑了挑眉,眼尾眉梢皆是笑意。
孽徒!
傻徒弟!
余亦辞无奈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溢出轻笑。
.
互表心意后,卓无肃一有空闲便往余亦辞眼前凑。
余亦辞也不拦着他,任他亲近,只在他动作太过亲密之时制止他。
互相表明心意是一回事。
他接没接受这心意又另一回事。
余亦辞可还记得,卓无肃还有话未与他说呢。
替他揉捏着肩膀,卓无肃道:“师父,可要重些?”
余亦辞懒散的‘嗯’了声,因太过舒服,尾音还有些上扬,勾人的很。
黎湟黑着一张脸前来,一到院中便听到这么一声。一时,他脚步顿住,敛了周身气息。
“这边可要重些?”
“嗯。”
“舒服吗?”
“……嗯。”
“我再用力一点,师父能受得住吗?”
“哼。”
黎湟笑容暧昧,没想到啊没想到,卓无肃行动挺快的嘛,这才几日就将人拿下了?
真快,都白日宣淫了。
也不知他送的梅子酒可还好用……
思绪不自觉跑偏,黎湟完全忘了隐藏自身气息。
他气息独特,稍泄出一点,余亦辞便察觉到了。
余亦辞离开卓无肃怀抱,盘膝坐直了身子,嗓音清冷,“黎湟,不请自来是为何事?”
黎湟回过神,完全没有听人墙角被抓包的尴尬,大摇大摆推门而入,先是对着卓无肃挤眉弄眼一通,而后问道:“你可知顾义藏何处?”
“这…你需得问他师父。”
黎湟沉下脸,“白松筠藏起来了。”
一破掌门也敢带他媳妇逃婚,呵。
还敢躲,呵。
余亦辞护短:“你找我做甚?我亦不知他在何处。”
黎湟不信,“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