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问清不愿意去,奶奶可不会强求的,偏偏今天却是把她拽得死死的,弄得她哭笑不得。
廖爷爷也在家,饭桌上四个人吃饭,他问些学校的问题都是问清答,廖时叙吃完饭,借口做作业就回房了。问清在廖爷爷的书房做作业,直到快10点,问琳才来接她。
跟着问琳往家走,问清挽着她妈妈胳膊:“以后不用留我在奶奶家写作业,我一个人也不怕啊。”
“你不怕,我怕啊。”问琳把她的手揉了揉,“我还想今天去学校接你,但实在走不开,医院里下了班,实验室还有事要处理。这段时间,你上下学都要跟着小叙,别落单知道吗?”
早上要上早自习走的早,下午天黑的早,问琳很是担心。
“我又不是第一天上学,我是中学生。”
“我说的你都听着。最近就别骑车上学了,都坐车。”
问清嗯嗯地应着,总觉得问琳话背后还有话,但是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第二天,廖时叙难得起的比问清早,等在六单元的楼下,一边等她一边背单词,顺便喝完一盒牛奶,但是不太和她多说话。
本来他话就少,她把他惹了之后,话就更少。
“你可以不等我的。”到第四天,问清终于忍不住便如是说。
“要等。”
问清除了瞪他两眼,却完全没办法。廖时叙对她爱答不理的,却是上学下学都没落下地等她。
她下定决心,下午放学她撒腿就跑,坚决不和他一起走。
下午最后一节被调成体育课,沿着操场跑了好几圈,做了几遍广播体操,一节课没剩下多少时间。班上还有男同学抓紧一切时间去打球,女生大多不太爱运动,便聚到一起聊天。
露露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放回裤兜里,唉声叹气:“我爸真是的,说要来接我,可是昨天他都快七点了才来,还不如我自己回。”
郑雪儿:“七点就七点吧,有家长接的话,也不算晚,安全最重要。”
露露也是走读生,偶尔上学还能碰到,她基本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
“对对对,唉,露露,是不是那里离你家不远?”另一个同学搭腔,听起来似乎还有些什么事,问清没听太明白。
“嗯,在我回家的路上,也还好吧,离问清那边很近,问清,你是不是住青山街道。”
“是啊,青山街道怎么了?”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卢晓然拽拽她袖子:“你没看新闻?隔壁十四中的一个女生放学路上消失了,好几天前的事了,人到现在都没找到。”
“快别说了,说的我有点害怕。”露露双手摩挲了几下自己的胳膊,尤其卢晓然描述的口气像是在讲什么灵异故事。问清怔了怔,顿时讶然。
难怪那天奶奶会那样,也难怪廖时叙明明还在生闷气,却早晚都准时出现在她面前。
体育老师宣布解散,问清混在回教室的人群里上到二楼,被人叫住。问清停住脚,卢晓然都已经上楼几步又折返回来。
叫住问清的是人是17班的,问清不认识,卢晓然认得,她认人比记单词可快多了。
那个女生叫姜岚,跟孟晓馨走的很近。
“什么事?”问清看着眼前这个高一个头顶且要壮许多的女生。卢晓然除了脸圆嘟嘟,身板儿也是瘦巴巴的,要是动手,她俩都得挨揍。
“小馨让我给你带个话。”
问清咬咬唇,还好只是带话的。
“你说。”
“既然喜欢高鸣鹤就别整天粘着别的男生,整的自己跟朵交际花似的,人得要点碧莲。”
听到这话,问清来不及生气,却先笑了。她倒不觉得这话的用语孟晓馨能说出来,大概是眼前这个姜岚帮忙润色了一下,但难听是真的难听。不管是中学还是大学还是出身社会,人们攻击女性的时候皆喜欢用类似dang妇羞辱的方式。
“你怎么说话的呢?”卢晓然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问清拉住她,面上似笑非笑:“那你也帮我带几句话吧。‘跟男生说几句话就算是交际花的话,那何必来男女合校上学,自己在家读私塾呗。既然这么操心别人要不要碧莲,不如回家把小脚裹上,贞节牌坊背上,那样活得才是活得像一朵清清白白的白莲花呢。’好啦,话您一定带到了,辛苦!”
17班教室里,几个女生原本正贴着窗玻璃打算等姜岚一展身手,却没想到被问清生生地给怼回来了。孟晓馨冷着一张脸,隔着玻璃,竟和问清打了个照面。问清倒是不愠不怒,甚至还微微朝她笑了笑。
周围的女生一口一个“不要脸”便骂开,孟晓馨看着问清拉着卢晓然的手上楼,狠狠地咬咬牙,却无计可施。看起来,问清真不是软柿子。
上到三楼,廖时叙站在楼道口,靠着墙。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问清眼神躲闪,她知道自己吵架的样子不凶,但是很刻薄,廖时叙既然站在楼道里,大概是看到了。
“嘿,廖时叙!”卢晓然冲他打了个招呼,他微微笑了一下,朝她招招手。
卢晓然回教室去了,放学急着回家的同学也在先前都走了,这会儿楼道里没几个人。
问清手背在背后,她觉得还是应该为自己辩解一下。
“是她先骂我的。”
说完,她暗暗咬着嘴唇。
廖时叙皱着眉头盯着她看了又看,盯得她发怵。
她还想要说什么,廖时叙突然就笑了,笑得她一头雾水。
“你笑什么?”
他还没收住笑:“就很好笑啊。”
“你笑得很狰狞,你知道吗?”她抿着唇,纳闷廖时叙的笑点真的很特别。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好哄的廖时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