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继续游说道:“到时候以北疆军田长峰和楚玉丰的性格,肯定会一不做、二不休,再寻个由头将陈氏兄弟赶出北疆军;一旦越过了心里那条线,也就没什么底线和原则了,下一步可能目标会盯在大帅身上,要夺军权。”
“即使我们不会被夺权,但是一旦撕破脸,西北社稷军也会一分为二,属于名存实亡了;康轶,安西军和北疆军团结一心,问鼎中原尚且九死一生,如果分崩离析的话,你我和在座各位的项上人头,用不了一两年就要被送到京城去,届时的灾祸如何避免?”
这也是凌安之、许康轶、宇文庭全已经想过了,一时间满屋寂静,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的清清楚楚。
宇文庭自许康轶在京城入狱,花折能回夏吾借兵假意攻打黄门关开始,便对花折另眼相看青睐有加,虽然不是武将,但是有胆有识,他沉吟片刻,捂着还疼的像火烧似的肺站起来,缓缓说道:
“王爷,花公子说的有道理,这就是事情不可避免发生的方向。我镇守安西已经近十载,对安西和邻国夏吾了如指掌,和夏吾国也打过多次交道,有信心保着花公子安安全全走这一遭,可立下军令状,保证能平安归来,否则提头来见。”
许康轶心中滚烫,他相信宇文庭和花折的实力,觉得此事可行。可是花折此去,是自己送上门去,夏吾国内各种争夺储位的势力斗的如火如荼,如果万一被扣住了如何是好?他按住花折的肩膀,久久不能言语。
凌安之目光灼灼的看着花折:“你能配合我控制夏吾骑兵吗?”
——如果夏吾骑兵还是不听话,借来还不如没有。
花折回手拍了拍肩膀上许康轶冷硬干燥的爪子:“只要大帅能完全保证我的安全,别让我被那些人暗杀了,我就能短时间内控制夏吾骑兵,届时凌帅接手即可。”
凌安之要的就是这句话,夏吾骑兵不同于北疆建制已经铁板一块必须由北疆军旧部控制的军队,毕竟是雇佣军,他只要偷梁换柱、排兵布阵天轴地轴不停的转换主力,几战下来就能将夏吾骑兵整理的服服帖帖。
凌安之当机立断,不再犹豫耽误时间,当即吩咐:“青伦。”
周青伦正好小心翼翼的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凌安之抬头用下巴指了一下周青伦:“你偷偷去请裴星元,不可生长。”
趁着等待裴星元的空档,凌安之把药喝下去,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六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商议了半天,最后凌安之开始统筹安排军务:“明晨宇文庭、陈罪月带着三千精骑兵,护送花折经潼关去夏吾,记住,以花折和你们的安全为主,发现不对,马上要求沿途安西军接应。”
他看了许康轶一眼:“重申一遍,以你们安全为主,可以先试探,一旦情况不对劲马上撤离。”
宇文庭性格戒慎,是安西军的实职二把手,在凌安之养伤的岁月里基本算是统帅安西军,对安西军务最熟悉,西北也是他们的天下,调兵遣将俱方便,没有人比宇文庭更合适。
“西南提督武慈最近要开始黄鼠狼过江了,通知楚玉丰和凌合燕,分别带领两万步兵和最近投降的兰州、长安驻军,明日向长江进发,趁着武慈带着两湖士兵过江,击其半渡,侵扰拖慢他们的进程。”
一为阻击武慈;二来田长峰和楚玉丰是北疆军的灵魂人物和脊梁骨,防人之心不可无,先将田长峰和楚玉丰分开一阵子,免得他们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
凌安之给自己也下了道军令:“我和裴星元,按照原计划继续向北攻打山西太原,带安西、北疆骑兵各一万,带新骑兵五千,带中原军的降兵和步兵五万人,拔下焦作和长治,到时候太原门户大开,自然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凌安之刚张口:“王爷您…”
许康轶不想被留在前线之后,四平八稳的把话接下来,单手掐腰面不更色的给自己下了道军令:“我随凌帅和裴将军的大军一起走,届时和大家在太原回合。”
“…”
太原地处神州大地的心脏,是军事重镇,多年来由中原军把守。而今中原军拜二阴毒所赐,损失不可估量。除了阵亡和溺亡的,其余的已经伤透了心,全部已经投降。
所以现在固守太原城的太原军加上各省增援,也不过是只有四五万人,相对太原城来说,防守已经属于空虚,加上花折前一阵子发展的内应,如今是最好的攻打时机。
余情第一次参加这种密会,看凌安之脸色变好了一些,应该是过了心里难受的劲,她心中也舒服了过来,最后看军令下的差不多了,古灵精怪的开始说军备的事:
“大帅,小哥哥和我在太原多年前走私的时候,就有秘密的兵工厂,我对这些环节太熟悉啦。小哥哥现在不方便出面,我最近出去研究买些钢铁马匹,之后拿下太原后便开始生产,这样补给部队也方便些。”
余情经商多年,购买各种物品,确实余情出面最方便,他叮嘱道:“情儿,你沿途乔装打扮,只允许你出去半个月,之后无论事情如何,你必须赶往太原城外和三军会合。”
没有被直接拒绝,余情偷偷长出了一口气:“三哥,那什么时候发兵攻打太原?”
喝完了药,凌安之喝口茶水漱漱口,说的稀松平淡:“明天清晨出发,路上汇合北疆骑兵。”
“…”
这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