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笑弯了腰,前一阵子许康轶进了鹰地峡谷,他眼睛狡猾的一转:“他好像前一阵子气急了,骂某人王八钻灶坑来着。”
“灶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许康轶伸手笑着把花折捋直了:“他说的谁?告诉我。”
“哈哈,不可说。”
“快说,否则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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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元月中原内地全在大雪朔风中度过,居庙堂之高的乾元皇帝许康乾颇有坐不住之感。
——龙椅太硬,硌得慌。
他在太原城外被许康轶射了一箭,回京城之后伤口烂得跟个血窟窿一样,养了个把月才见好,一个是因为确实许康轶射箭功夫扎实,再一个也是被造反的社稷军愁的。
他亲爱的四弟拿下西部山西、河南、陕西、甘州、宁夏等省,已经是在中原站稳了脚跟,西部屏障潼关已然失守、最近作战的主力中原军阵亡一半投降一半,西北的朝廷军队已经算是主力耗尽。
社稷军雄兵总数快达到三十五万,虎视眈眈的盘踞在山西、河南等地,与京城只还隔着一个河北省。
关外北疆军连新兵带旧兵十万,只留下三四万驻守边疆,剩下的五六万,每日在山海关下逡巡打猎,心情好的时候就放点冷炮冷箭,随时可能配合关内发起总攻。
许康乾本来觉得凌安之的主力部队安西飞骑已经被消灭达到了三分之二,安西军和北疆军自然内部争夺军权,战时的军权靠得就是用拳头说话,届时分而治之即可。
却不想西北社稷军时来运转,竟然有四万夏吾骑兵打着雇佣军的旗号入境支援,社稷军士气大增。
——倘若许康乾知道这骑兵是花折借来的,估计会更悔不当初一些。
卧榻之侧,三十五万西北社稷军正在酣睡,许康乾曾经在朝堂上和颜悦色,而今却经常怒火中烧,觉得自己登基以来宵衣旰食、夜以继日,却全国乱的仍如同一团麻,不知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还是他德不配位所以天灾人祸。
今日早朝便接到了西北社稷军谈判议和的和平书,许康乾让来使读来,来使是许康轶身边的文书郎南镇继,四平八稳的一站,端着议和文书便细细读起:“是翼王殿下许康轶亲笔所书,称可以休战,各占大楚东西两部。”
许康乾听了便觉得假话连篇:“条件呢?”
南镇继宣读道:“要求大楚每年支援一百万两的养马费。”
佛平咬牙:“西北的马是吃黄金吗?”
户部尚书方流芳气的胡子撅起老高:“大楚每年的财产收入,虽然去年江浙收入增加,但是也失去了西部和丝路的税收,也不过是四百多万两,很难超过五百万两,这是冲着家底来的。”
南镇继:“如果沿途运输不便,西北社稷军就不必劳烦朝廷,自己去江浙取来。”
方流芳怒道:“这是议和的文书?堂堂大楚怎么会接受此种威胁?”
谁都知道江浙一带是帝国的财库,大楚部队还能有军费保障,基本一半以上的费用要依靠江浙税收和临时征纳的军需军用。
兵部尚书佛平深沉地笑道:“陛下,西北社稷军现在和京城极近,北疆军近十万人基本就在关外游弋,还说什么要去江浙取银子,这是转移视线,要布下疑兵吗?”
南镇继:“翼王称自幼多次去往河北,对河北土地爱得深沉,想让陛下将河北四郡赏赐给他。”
许康乾眼射寒光,深吸了几口气才将怒火压下去,手掌紧紧扣住了龙椅的扶手,细看起来,手背的青筋都跳起老高,如果山西是卧榻之侧,而河北四郡则直接是唇亡齿寒了。
这哪里是议和,简直是示威,也不是什么议和书,简直是战书。
依许康乾前几年的性子,肯定是冷笑一番,之后在朝臣惊愕的眼光中将来使枭首示众,以扬大国威严,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还是需要点时间做点战时准备的。
在朝堂上唇枪舌剑之后,将南镇继看管在了驿馆,满朝文武开始商议如何拒敌。
李勉思忠于许家王朝,谁当政便是谁的死党,启奏道:“陛下,许康轶应该是为了拖延点时间修整士兵,之后西北社稷军攻河北,北疆军攻山海关,届时两面夹击,京城危矣,不可不防。”
佛平嗤之以鼻:“李大人,何必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东北驻军和朝廷御林军二十几万人,且西南总督武慈将军已经率西南各部渡过了长江即将入京勤王。”
国舅爷李宗果想到西北社稷军便瑟瑟发抖,想当年朝堂上连续多少战事上听的全是凌安之的捷报,而今反戈相向,听到的基本全是朝廷军的败绩,一旦朝廷失败,如何自保?
李宗果斟酌再三:“陛下,自古以来,我泱泱中原大国对四境蛮夷全是招抚怀柔为主,依臣看来,许季不过是庶出的病秧子,本就是半瞎眼,每隔两年外界知道的便要死去活来的病两场,要我看莫不如先赏赐些金银,以示招抚,待两年许季病死后,自然西北社稷军就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花折:花堪折时直须折,我是色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