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轶,裴星元前一阵子受了伤最近才能起床,周青伦和宇文庭日前也伤的挺重,受伤的将军不少;士兵基本上是个个挂彩,尤其是夏吾骑兵和各地后收编的部队,已经有思乡畏战之意了。”
许康轶拿起桌上的扇子扇了几下,之后想起来已经入秋又合上放下了:“京城火力太密,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裴星元、周青伦俱武功高强,尚且重伤,普通士兵怎么不胆寒,伤亡太重最动摇军心了。不过只要摸清了许康乾的军备是哪里来的,总有办法。”
——在想到怎么办之前,任何的自乱阵脚全是中了敌军的下怀,许康轶心中也焦,可他什么大风大浪全稳得住。
花折正事说完了,虽然是军情紧急,但是打仗再紧,日子该过还是要过,花折拨开桌子上一个糖豆的油纸皮,自然而然的喂进了许康轶的嘴里:“康轶,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这些糖豆全是花折在太原专人制作的,许康轶看他那样子,把糖含进口中:“最近全是坏消息,快说是什么好事?”
花折一甩袖子,滑出来的半截手臂像是最上等的和田玉,眨眨眼冲他放光:“你要当舅舅了。”
许康轶捏捏耳朵,走神听错了吧,目光错愕:“当什么舅舅?”
花折拉长了声音:“你们家终于要添丁进口了,余情有孕了,走吧,我陪你看余情去!”
忙翻了天的许康轶晚上又跑了来,晚上大家凑在一起吃饭,虽然依旧沉稳冷静,但席间期待喜爱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当年以讹传讹,也不知道给我妹妹加了多少压力,而今一朝有孕,以后或许接二连三也未可知。”
凌安之从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觉得自己以前再如何升官打胜仗也没有这么高兴过,他给许康轶倒酒:“情儿身体瘦弱,没想到有孕,战争时候可能是有些麻烦,需要慢慢调理。”
许康轶当即举杯敬凌安之:“凌兄确实是福将,战争紧要关头,竟然带来了我的小外甥,此娃娃无论男女皆是吉兆,能顶着无子无孙的压力携手余情,不容易,敬凌兄一杯。”
凌安之伸手又给花折斟满一杯,三个男人一起举杯:“缘分已到,男子应当随缘,我们均甘之如饴,满饮此杯。”
男人喝酒,余情在旁边偷偷吃菜,一直到被凌安之抢了饭碗:“花折说你身体还要调理,不能进补太过,吃的太多。”
他觉得气氛不错,和许康轶对视了一眼:“情儿,前线太乱,军中全是男人,无暇照顾你,你有孕在身,我改日送你回太原养胎。”
余情有些吃不下去了,现在战事紧急,她这次来本来就没想走,搁下了筷子,嘟嘴道:“小哥哥,三哥,我现在身体很好,活蹦乱跳的,不在军营也不放心你们。”
她左顾右盼,知道凌安之难商量,求助地看向许康轶:“小哥哥,我常年经商,对京城最熟悉了,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许康轶知道余情不想走,他也心疼妹妹,可两军阵前,怎么看也不是养胎的地方。
凌安之断然否定,揉着她的头发劝她:“不行,仗不知道要打多久,难道孩子还能生在军营里吗?”
余情心想,生孩子还早着呢,她眼巴巴地看向花折求助:“三哥,花折是圣手神医,我留在军中,也有神医好照顾着。”
花折不管他们的家事,笑而不语。
凌安之柔声:“花折不会看妇科,而且两军阵前炮火连天,回太原的话有专门的人照拂,我更当心些。”
余情今天就预料到凌安之肯定会送她回太原,怎么说也想好了,晃了眼珠抛出了撒手锏:“三哥,现在河北被打散了的官军就盘旋在内蒙,对太原虎视眈眈的,我看太原也不安全;难道呆在没有大将镇守的太原,还能比留在自己夫君和哥哥身边安全吗?我难道不信你们,倒去信外人?”
余情继续晃着他的袖子撒娇:“小黄鱼儿就是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就是想呆在夫君和哥哥的身边,那样才更稳妥,更有安全感;我保证每日里好吃好睡,不让大帅分心。”
凌安之:“…”
许康轶淡淡一笑,能把凌安之劝动的,这么多年余情算一个,他给大家倒酒:“凌兄,余情说得对,大军现在也不行军了,让她呆在你我的中军,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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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凉爽,漫天繁星点点。
宇文庭内心愧疚,有了时间就往裴星元这里跑,今日趁着晚间巡营之后的空档,拿着十二棵益气补血的千年参又来了。
裴星元穿着青色广袖便装,不经意间露出手臂上掺着的纱布,正在看京城内外炮台和巨驽的位置图,抬首看到他又拎着东西进来了憋不住笑:“宇文兄不愧是宁夏且昌县首富宇文世家的长公子,随便出手亦是不凡。”
宇文庭把东西给他一盒挨着一盒紧紧当当的塞进柜里:“你什么时候完全康复恢复如初了,什么时候我就觉得够兄弟了。”
裴星元放下地图,看他有些多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思,站起来给他泡茶,撩得风轻云淡:“王爷和凌帅才是刎颈之交,我们已经是接吻之交了,还不够兄弟吗?”
宇文庭当场石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作者有话要说:裴星元:前一章大家还很关心我,看到了小包子,全不管我的死活了,星元哥哥伤也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