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又用小拳头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凌安之认识这个动作——我尽力。
他无赖惯了,左手握拳和小西北的小拳头碰了碰:“说话算数,不许赖皮。”
小西北似无奈的长出了一口气,他师兄还是那么霸道。
凌安之不止一次的看到小西北叹气,他眼睛在书架上流连,看到了一个文都城的地图,心中灵光一闪:“小西北,我教你玩个新鲜你没玩过的。”
小西北心想我连走路也不会,能玩出什么新鲜的?
没用思考太久,因为凌安之把地图拿下来了,他打眼一看,认识是家乡文都城的地图。
凌安之把地图在花梨木的桌子上铺开,直接把书房的地面铺满了,动作利索的再把地图往墙上一挂:“文都城一共有四座城门,可只有一条路径是可以通到城外的蒲福林雪山的,你指挥我在地图上从任何一座城门进来,不允许走回头路,看看怎么走到蒲福林雪山去?”
小西北一下子就兴致勃勃的笑了,玩迷宫吗?文都城地形是有难度的,他喜欢。
凌安之抱着他摇头晃脑:“只给你两次机会,看看你水平降低了没有,一会走过了迷宫,我就告诉你,你的新名字是什么。”
小西北做事也认真,顷刻间就仰着小脑袋沉浸在了计算路线里,连廊下鹦鹉的吵闹、书房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也全听不到了。
军事地图巨细无靡,连田舍间的小路也画的清清楚楚,不允许走回头路的规则太刁钻了,直过了快一个时辰,等在外头伺候孩子的下人才听到凌安之的狂笑声:“哈哈哈,没用第二次机会,一气呵成,聪明!”
最开始看孩子的下人们除了奶娘全担心一个不周被国公爷收拾,后来发现国公爷没把管理军队那些手段拿回家里来,也就放松下来了,每个人心里全迷糊:“这黑小子长的即不像爹也不像娘,看着国公爷也不是糊涂的;每日里陛下、花折、裴星元、宇文庭等一些旧人走马灯似的来看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凌安之看小西北选对了路径,已经累得脑门上全是汗,辛苦得不行了,心下明白了看来这幅小身体无论如何是个小孩,不能把他弄得太累:“小西北,大帅把你的新名字告诉你——”
凌安之的儿子名字太难起,候选的名字名单扯了一米长,以前实在起不出来的话,送到礼部帮着选一个也行,当年许康轶的名字就是这么选出来的,可惜——而今的礼部花折尚书连字可能还认不全,更别提选名字了。
没办法,当时钦点了礼部尚书的许康轶承担责任,亲自来帮孩子选名字。
许康轶用了两天时间斟酌再三,想到凌安之曾经带着天南海北折腾的昆仑山摆件,当日带着花折和凌安之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凑到了一块喝喝茶,对凌安之说道:“凌本是大姓,有凌驾在上的意思,取名字取个轩、泽、昊、天、魏等终觉得少一些意境,要朕看来,凌兄最喜欢山川河流,尤其迷恋昆仑山的大岳磅礴,昆仑山也和凌兄也特殊的缘分,孩子名字叫做凌岳如何?”
凌安之觉得不错:“陛下金口玉言,起的名字就是御赐,此字确实不错,就叫做凌岳了。”
许康轶看他同意,继续说道:“花折说打算早早的送小西北一个表字,不等到什么及冠的虚礼了;此子与你缘分不可谓不深厚,朕亦觉得是上苍庇佑,他已经是一品国公爷的儿子,出身高贵,不必在名字里再填贵气,表字叫做佑缘如何?”
凌岳这个名字当场通过了,不过这个佑缘的表字花折当即皱眉,正倒腾紫砂壶泡茶的动作都顿住了:“叫佑缘?怎么不叫做又扁?表字不行。”
许康轶笑:“言之有理,那你这个干爹打算送小西北什么个表字?”
花折清清嗓子,他想了好几天了:“表字叫屹姿如何?”
凌安之微微沉吟,屹姿——屹立风姿?听起来挺美好的。
花折看他动心,心下窃喜,面上尽量不动声色,往紫砂壶里加开水。
凌安之突然一口茶就喷了出来,手欠的已经一巴掌拍在了花折额头上,嚷嚷道:“花折,你要是再一肚子馊主意,信不信我剥夺你干爹义父的称号?”
花折躲闪不及,手捂着额头:“额…”
许康轶不知道凌安之突然又抽什么风,看花折还一副心虚样,皱眉道:“怎么了,表字不好吗?”
凌安之恨恨地瞪了花折一眼:“屹姿,和义子同音,花花公子私心杂念太重,这不是摆明了送的表字是给他这个干爹自己起的吗?”
花折被拆穿了,脸皮不红不白的雅然一笑:“也不尽然是为我自己,凌霄以前和我聊起过,凌兄赐给过他表字,本来就是屹姿;我起这个名字,也是取凌霄又回来了之意。”
许康轶总看到凌安之和花折逗嘴,以前花折从来处于下风,而今也有了能扳回一局的时候,不禁放下茶盏笑了:“凌兄,那你看孩子的表字叫做什么好?”
凌安之双臂支着桌子,十指交握了想了一会:“我看,陛下既然提到提前赐一个表字,那就叫做霄来吧。”
许康轶仔细品味,凌霄来——去亦去,来难来:“缘分连绵不断,好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大家,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