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月喝醉后脑子里一片社会语录奔腾,整个人像踩在云朵上的仙子,感觉自己随时能飞升。
她摸了摸魏临渊的脸,面颊红润,双眼迷离,“你可真是个性感尤物。”
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泼皮无赖。
魏临渊没摁住她。
他现在大概能知晓陈映月确确实实喝醉了。
因为陈映月已经站在凳子上开始要唱歌了,“……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嘻嘻,嘻嘻嘻嘻。”
不是天籁之音而是呕哑嘲哳,吹个唢呐都比她鬼哭狼嚎好听。
掌柜的已经惊了,这姑娘要不是自诩千杯不醉,他也不会赠她这么烈的酒,哪知道小丫头一杯就倒。
幸而花灯节这天客栈没什么人,不然陈映月丢得就是满地找脸。
魏临渊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陈映月,“师姐,听话。”他拉过少女的手腕,牵着她上楼,对掌柜递过去一个金叶子,“二楼的房间全包了。”
掌柜倒吸一口气,本来今日就生意惨淡,还遇见这么豪的金主,他勤快的跟过去,“好嘞。包您满意!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喊我,随叫随到!”
“您今日也是寿星,生辰快乐啊客人!”
魏临渊眉眼温和,“谢谢。”
世界上从来不缺乏善意,只是或早或晚或能否察觉的问题,魏临渊现在觉得世人也没那么厌恶,起码和陈映月过生辰的时候是这样。
就连砍价的面具摊贩都显得有趣又热闹。
他一只手扶着陈映月,一只手开门,少女倒是轻飘飘地没什么重量,只是喝醉了总爱念叨些奇奇怪怪的话。
魏临渊推开肩膀上毛绒绒的脑袋,哄着她,“别动。”
陈映月正踮着脚往他耳边说话,魏临渊本来就是纯情少年郎,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有些不大自然。
床榻柔软,陈映月鬓发微乱,歪歪斜斜地躺在上面,四周是吊起的淡蓝色幔帐,一旁的烛火摇曳,映衬出一张美人脸。
陈映月安安静静的时候很像一副仙女图,身上红裙衬得人明媚又艳丽,只是开口说话就有种糙汉大碴子味,不是把人怼死就是在怼人的路上。
这会儿倒是安生下来,手臂垂在床沿,被子被踢得东扭西歪。
魏临渊走近了蹲下来,正对着陈映月的小半张脸。
避方说自己接近陈映月是为了陈府禁地秘法,他的主人一向是个心狠手辣没有感情的人。魏临渊失忆后时常会瞧着那一池子的食人红鲤和莲花,他对杀人这件事顺手拈来,就像天生失去某些方面的情感。
他强大又温和,很多女子趋之若鹜上赶着攀爬,听避方说最终都被丢进池子里养花。
只有陈映月常常骂从前的魏临渊是朵黑心莲。
你看,连这个少女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很多人却敬他如神明。
但现在多奇怪,好像他渐渐有了人的情感,会笑会闹会紧张。
魏临渊声音偏少年感,漆黑发丝垂落和陈映月长发相交缠。
“师姐,你说过会一辈子罩着我。”
说好了一辈子,当然是少一天都不算。
魏临渊瞳孔微缩,慢慢转变为墨绿色,月光下愈发幽深。他对未知的事物总会有些不安,譬如现在,即便陈映月在自己面前,魏临渊也总觉得离她很远,少女仿佛随时都能抽身离开。
瞳术施展的时候需要耗费不少灵力,他只专心致志地瞧着陈映月。
然而有一瞬间他却仿佛融进了另外一个逐日之巅。
一草一木甚至是宫殿格局都和云生楼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