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香奈惠极其冷静地冲日暮葵做了一个不要乱动的手势,然后从腰间抽出了她那把冷银色、嵌着粉纹的日轮刀;此时明明是阴天,但阳光仿佛在她的刀尖汇聚。
她挺直了脊背,悄无声息地潜入木屋;日暮葵心惊肉跳地在屋外等着,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令人脖子发寒的‘刺啦’一声肉裂,其余多的打斗声一点儿也没有;尔后,蝴蝶香奈惠镇定的声音传来:“葵小姐,进来帮我忙吧。”
日暮葵稍微放下点心来,摸着黑进入了血腥味浓重的木屋;进屋右手边,有一道淡淡的光亮从窗户间隙划进屋内,日暮葵看清了窗边站着正缓缓将日轮刀收入刀鞘的蝴蝶香奈惠,她纤细的眉毛微微垂下,似是怜悯地看向躺在血泊中还在抽搐着的无头身躯。
那是鬼。
产生这一意识的瞬间,一股寒意从日暮葵的脊椎骨像是触电了一般通上,刺入头皮,扎入心窝——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鬼。
无头身躯还在蠕动着,将颤抖的手无力地探向屋内仅存的那道微弱暗淡、甚至不能称作为阳光的光亮;它的头颅滚在墙角,同样可悲地留着不知是不是忏悔的泪水。
鬼正在慢慢消失,仿佛有厉风在将它们揉碎了、一点点吹散。
“在地狱里赎罪后...”蝴蝶香奈惠低叹道,“愿你来世不再为鬼。”
她的眼神是悲伤而温柔的,这本不该是杀鬼的剑士应有的神情,鬼杀队成员们无一例外地痛恨着恶鬼——可是,她仍然在为自己刀下往生的恶鬼祈祷着。
这就是花柱。
温柔又强大。
有她在身边,哪怕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场面的日暮葵也不知不觉放稳了心态;她帮着花柱在后院挖坑,安置了在木屋中丧生的一家三口。
对于这些因恶鬼而死的人们,蝴蝶香奈惠更是抱着遗憾,她默念着用于祈福的经文,为他们超度;直到雨过天晴,她们才沉默地从农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