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果然站住,回首问她,“请问你是哪位夫人?”
这下季怜更是要被气的仰壳,弄半天安和都不知道她是谁,呵,安和竟然不知道她是谁?!
旁边婢女忙上前道:“这是季夫人,国相幼女,圣上唯一的枕边人。”
原来如此,安和了然,“既是圣上的枕边人,为何如此介意长公主之事?我虽为和亲而来,可一日未嫁入宫内,便与你无甚关系,更谈不上情面。今日你受我一拜,本已逾矩,我不与你计较。可即便你是后宫之主,素园也归你管吗?还是你很想住进素园?你可以同长公主说,只要她一句话,我可以立刻搬出去让给你住。至于觊觎长公主……你又知道她有多少佳人在侧,即便我觊觎她,她就会看上我吗?你还是省省心吧。”
这阵子本就因云庆而烦躁,季怜又一直长公主来长公主去地刁难她,再加天气炎热,安和的情绪似乎到了顶点,一时收不住,全都冲季怜发泄了出来。
季怜听完安和这一股脑倒出来的话,竟一时不知是该拿她怎么办。说生气吧,听着安和的意思是云庆根本看不上她,季怜放心不少。说不生气吧,安和又确实顶撞训斥了她。
前几日方才听说云庆将北燕安和公主接到长公主府同住,还让她住了素园,季怜当时妒火中烧,总觉得云庆对安和非比寻常。今日叫安和过来,就是为了警告她离云庆远点,却没想到反被她教训了一顿。
不过安和那句“…有多少佳人在侧…”提醒了季怜,她本想命人给安和掌嘴,但转念一想,或许安和可为她所用,态度便缓和不少,“不如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问你顶撞我之罪。你说长公主对你并没有什么意思,我且信你。你与她住的近,有地利之便,平日若见何人缠在她身边,便来告与我知,如何?”
见安和不理她,她又道:“当然,好处一定是有的,嗯……让你嫁进宫来恐怕是不成的,但你若受了欺负,可提我的名号,或提我父亲的名号,自当无人敢动你。”
季怜觉得这个好处已经是天大的了,可安和仍无动于衷,“或者你想要什么山珍海味,金银珠宝,可随时说与我听。”
仍被日头晒着的安和觉得季怜实在不可理喻,“夫人还是好好纳凉吧。我先告退了。”说罢绝裾而去。
季怜碰了一鼻子灰,气恼不已。
婢女:“夫人,就让她这么走了?”
季怜怎么也想不通,安和竟然会拒绝她这天大的恩典,她恨恨道:“要么就是脑子浆糊了,要么就是装清高。哼!将来有她求我的时候!”
等在宫门外的兰锦,见安和平安出来,默念好几次阿弥陀佛。
安和冲兰锦笑笑,跨出安禧宫的宫门,却见兰锦一直用眼神示意她快往一旁看,不明所以地顺着看过去,发现宫门五步之外还有一人在等着她,正是云庆。
云庆抱着胳膊依靠在墙上,微偏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刻意回避多日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安和怔住。
直到有宫人路过向云庆请安,安和才回神,小声问兰锦:“长公主怎么在这?”
兰锦回头看看云庆,小声回道:“殿下进去后两刻钟左右,长公主就过来了,本已进去了,可走到您拐进去的那扇门那站了会儿,又转身出来了。”
安和暗道不好,刚才她与季怜说的话,恐怕都被云庆听了去。
云庆在路上辞别孙茹回到府中,直奔素园而去,却寻不到安和身影,问了人才知安和被召进宫了,云庆也赶紧跟着进了宫,得知安和被带进安禧宫,怕她被季怜为难,于是也赶了过来,但在墙外听到安和一番话,知道自己无需进去了,便退回宫门外,与兰锦一同等着。
出宫后,云庆让兰锦等人先行回府,她带安和径直去了琼花玉海楼。
来到人来人往的玉海楼门前,云庆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和看了眼玉海楼前高悬的雕金匾额,不明云庆的用意,“来这里做什么?”
云庆负着手道:“还我清白。”
还清白?安和不解,“有谁冤枉你了么?”
云庆直白地看着她,“你说呢?”
“我吗?”安和疑惑地解读着云庆的意思,“我如何冤枉你了?”
“你又知道她有多少佳人在侧?”云庆模仿着安和对季怜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劳烦公主给我解释一下,此话何意?”
果然被云庆听到了,安和有些窘意,“没…没什么意思。”
云庆撇嘴,“说吧,那晚,你在楼中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