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吃过辟谷丹继续修炼。
月亮挂在树梢,夜色笼罩着一层浓雾,聂连卿握剑的手有些无力,他抚了下额头,顺势在床上躺下。
神思转换间,他已站在一个挂红绸贴喜字的婚房内,身上红袍飒飒,床头端坐着一个蒙了盖头的新娘。
似是察觉有人进了门,女人娇羞的开口,“聂郎,快将奴家的盖头揭了,人家想看看你。”
聂连卿从身后抽出长剑,剑鞘挑飞盖头露出下面那张精雕细琢的脸。
娇娘含羞带怯的偷偷打量他,“聂郎穿起红袍果真好看,呀,错了,奴家应该唤你相公呢,相公快来,我们该和交杯酒了。”
“呵,停下你嫁人的妄想,不如我帮你编个剧本如何。”
聂连卿长剑出鞘,剑尖指着娇娘,音色冰凉,“新婚夜新郎方知被骗婚,说好的美娇娘实则是个浑身恶臭、面目可憎的妖物,新郎一怒之下大开杀戒,先是一剑割下新娘的头颅,后将其分尸,喂给野狗,新娘死前羞愤难当,神魂重聚之后又被新郎打散,之后堕入无边地狱,生生世世遭受断尸之痛,油烹之刑,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郎情妾意的爱情故事有趣多了。”
“聂连卿!我步步忍让,你却得寸进尺!你既找死我便成全你!”
“你这张脸着实好看,但你那张嘴也实在可恨,你放心,我会挖了你的心肝,留你的身体常伴我身侧。”
忽而狂风大作,装饰华丽的婚房消散,两人独身站于一片空旷中。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求饶的机会,聂郎啊,我是真的喜爱你,自从成为邪魅,我好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心动的感觉了。”
“不必了,我怕自己忍不住继续骂你,人丑就少作怪。”
聂连卿割破手掌,以鲜血染红长剑,他率先攻了过去。
“咝……你这血的味道鲜美醇厚,我都要忍不住了呢。”娇娘纤指为刃,顺着他心脏刺去,长剑划过,指甲和铁器摩擦出一片红花,只是那血液撒过,她身上像是被染了火,猛地烧起来。
娇娘惊慌后退,拂袖将火熄灭,受了挫她才仔细打量聂连卿,“你是阳灵体?不过也无妨,我是大意才被你所伤,这里是我编制的梦境,你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聂连卿看了眼落在地上的血,有些惋惜的摇头,“我可是第一次流那么多血,你说你该不该杀。”
“哼,狂妄自大,凡人也想与我斗。”
聂连卿长呼一口气,“是啊,总是有东西不自量力,妄图贪求她配不上之人,好大的脸哪。”
“住口,我要撕了你那张嘴!”
聂连卿盘腿坐下,将血抹在身上,闭目凝气。
无垢灵体能吸天下灵气,就是不知邪魅的阴气能不能镇的住。
“呦,怎么坐下了,这是在向奴家悔过认错吗。”
她扭着水蛇腰款款走来,下一瞬她猛然停下,“你是邪修?不对,你身上没有阴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我体内阴气在减少?!”
阴气入体,聂连卿身子微微颤抖,面如冠玉的脸蒙上一层阴冷之气,黑森森的薄雾自眉宇缓缓收入体内,经脉不容阴寒之物,聂连卿却逼着自己以身体做容器去装阴气,体内像是两个人朝不同的方向拉扯,那阴气凉的他骨头缝都在冒烟,额上冷汗直流。
“邪魅的阴气都敢拿来淬体,你是嫌命长了。”她狰狞着脸,维持身体的阴气飘飘散散,那张虚拟的脸显出原形,果然如聂连卿所说丑的惨绝人寰。
“等等,聂公子,我们何必闹得如此难堪,你既然抗拒,我们就此握手言和可好,这世间男子那么多,我也不是非要执着于你一人不可。”
“我修炼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容易,你资质卓绝,何苦为了我这小女子毁了你的灵脉,我保证,只要你停下,我立马撤了村子里的迷阵,让你和你的小情人安然离开。”
“啊!!快停下,我的脸,你疯了,吸收这么多阴气你也会爆体而亡的!”
聂连卿睁开眼,汗珠挂在长睫上,他根本看不清楚飘在自己面前的是人是鬼,只是凭着意志力硬撑,“真丑啊,我不喜欢有碍观瞻的人在我面前聒噪,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娇娘见好言相求无用,索性拼了一身修为与他缠斗,便是被他的血烧得满身黑烟也不愿放弃。
一人一邪祟皆是痛的浑身打颤,却谁也不肯退让。
然最终还是聂连卿更胜一筹,眼看着娇娘身上的阴气越发薄弱,她自知抵不过,索性以全身阴气做赌,一股脑冲向聂连卿。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消受我这数年修为!”
“老娘死也要拉你垫背!”娇娘满目疯狂,大笑声中化为飞灰。
他身体本就被阴气冲刷的几欲炸裂,如此浓郁的阴气吸收不了,全部堵在心口处,气血上涌,聂连卿吐出一口血,神志飘忽,就像是灵魂和□□割裂开来。
笼罩在村子上方的迷阵逐渐消失,狗叫声不绝于耳,沉睡的村庄喧嚣而热闹。
烛火亮了一片,有人在哭喊中醒来。
白乔有些诧异的睁开眼,这是,邪魅被除了?
她跑到聂连卿门前也不喊人,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床上躺了一个被黑雾包裹的人影,要不是那张脸还能看出本来面目,白乔都要以为他入魔了,脸色青黑,嘴角沁血,惨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