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月夜,众人全不若面上这般平和,百转千回的念头被夜色掩映不露分毫。
林中突然起了雾,白茫茫的一片将所有人笼罩其中,侧首去看,却是连身边的人都无法看清,聂连卿心神微动,手中的手欲要抽离,他微微收紧,“别动。”
耳边的女音娇滴滴的笑着往他怀里倚靠,“我还以为聂师兄当真对我无动于衷呢。”手中绵软的触感依旧,却像是突然换了个人。
“秋灵素!”
聂连卿猛地将她甩开,刚要起身却觉眼前发黑,体内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他踉跄着往旁边倒去,散发着香气的女体不计前嫌的托着他一侧腰身。
“聂师兄好生粗蛮,是奴家不够美吗,便是被我扶一把都如此抗拒?”秋灵素故意探手去揽他腰身,指尖温热,原是聂连卿搭在她手背上。
秋灵素笑的越发妩媚,“原来聂师兄喜欢……咝,你发什么疯?!”被反折的手指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秋灵素连忙后撤,任由聂连卿失去依靠瘫坐在地上。
她摸着被折断的手指气的胸脯乱颤,她从未见过如此心肠冷硬的男修,贴身示好被拒便罢,他竟毫无风度直接伤人。
她故意以秘药将人拉入自己编制的梦境,本是思量着没有外人打扰,她款款小意定能让他软了心肝,谁料他出手如此干脆。
到是她想岔了,灵台秘境中他便满心满眼只有他妹妹,她怎会以为换个环境这人便能对自己倾心。
秋灵素猛地使力将手指掰正,冷笑着抱胸看他,“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她压低身子,纤纤玉指正要挑起他的下巴。
聂连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舔了下腮帮子,“我既打女人也能喷你一脸口水。”
秋灵素手指僵在那,暗自咬了咬牙根,一脚将地上的石子踢飞,“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聂连卿没有看她,挪动着乏力的身体靠在树身上,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却累的气喘吁吁,他眯着眼睛看天,天上云朵像是画上去一般,半晌没有挪动一毫。
一直系在腰间的传音螺不见踪影,聂连卿动了动手指,身上无一丝灵气涌动,他扯了扯嘴角闭上眼睛。
虽说是梦境,实际上却只是他一抹神识被拉出体外,她在这个空间内并不能真的伤害到聂连卿,除非他心甘情愿为自己而死。
秋林素摸着自己的脸,既然皮相于他无用,那便攻心。
她将血滴在花枝上,口中喃喃念着晦涩难懂的语言,花枝变作红线入她体内,另一端蜿蜒着缠到聂连卿指上,他似有所觉,睫毛轻颤。
秋灵素朝他笑的妩媚多情,“聂哥哥,你怎么了?”
“白乔……”
秋林素微怔,连理枝中延伸来的红线皆是风月情爱,他们不是兄妹吗?
空间的另一端。
阳光从树叶枝杈间照射下来,白乔被光线晃的眼睛花。
抬手时才恍觉手指还被聂连卿攥在手中。
厉长青调侃的笑笑,“啧,你们兄妹关系真好。”
白乔将手抽出来使劲甩了甩,阳光洒在他侧脸,浅金色的光晕下那张脸当真好看的不似凡人,白乔有些诧异的在他眼前晃了晃,以他的警觉性,不会睡得这么酣然。
“聂连卿?”
“哥哥?”
聂连卿睡美人一般,清浅的呼吸微不可闻,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罹决看了眼四周,秋灵素早没了踪迹,“那女人离开了。”
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在他指肚上显现,片刻后又消失无踪。
白乔:“这是什么?”
“连理枝。”
罹决:“连理枝以情爱为食,能迷惑人的心神,红线一连,末端那人去看施术之人便是心中挚爱,与凡间话本中的情蛊相似,时日长了,聂连卿便会如同对方的傀儡,任其作为。”
他早便猜出秋林素腰间悬挂之物殊异却为着自己的打算没有直接拆穿,如今事情不可控制,罹决难得烦躁。
“我们将他唤醒不就行了。”
罹决摇头,“不可,只能他自己醒来,连理枝这等惑心之物能让人食髓入骨,外界的刺.激只会让他对施术者更加迷恋。”
白乔从他手指上拂过,各种复杂的想法在脑中飘过,天道还真是对他爱的深沉,即便他们彼此都知道这里只是书中的世界,原先设定的后宫依旧会络绎不绝的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