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记得我。”
阿拾低笑了一声,“对我有善意的人不多。”所以接收到一点温柔他都想将所有的好还给对方,可惜他生来贱命,所遇之人皆怀有自己的目的,上赶着虐他。
老天爷大概看不得他有一点好。
白乔蹲到他身边,手指在捆仙索上摸了摸,浑然天成的找不到绳结,他身上都是斑驳的血痕,残缺的布料遮不住他凸起的骨头。
阿拾自嘲的笑道,“怎么,可怜我?”
白乔在他显出鞭痕的腿上使劲按了一下,看他疼的哆嗦了一下,而后指着自己裹了黑袍的身体,“正常人大概都会觉得你可怜,我也没免俗。”
“怎么被抓的?”
“被一个女人骗了。”阿拾淡淡道。
白乔往他伤口上撒药的动作顿了顿,“你现在没生出全天下女人都不是好东西的想法吧。”
阿拾笑的轻颤,裂开的伤口随着他起伏的胸口渗出血迹,他眼泪几乎都要笑出来,剩下的那只眼睛诡秘的盯着白乔,“分什么男人女人,真想把一切都毁灭了,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白乔索性停了手上的动作,撩开衣袍与他相对坐着,“毁灭世界之前不如先聊聊怎么把你救出去。”都被虐成这样了,还这么中二合适吗。
“不想出去,这里挺好的。”他颓废的靠在墙上,“出去就想杀人,没意思。”
长发落下遮住他空寂的眼眸。
白乔道:“被人如此侮辱,你不想报仇?”
“没力气。”他抬起头,“我还有一只眼睛你要吗,送你了。”
“……”
他思维转变的太快,白乔跟不上节奏,“即便跌落到地狱也不想出去?”
“嗯。”
白乔拍拍手,往他嘴里塞了几粒丹药,“好歹相识一场,既然你毫无求生欲,我也不阻止你找死,这药能帮你免疫伤口的痛,无知无觉的死去也不错。”
看她站起身,阿拾幽灵似的开口,“你不再多劝我会吗,也许我会改变主意。”
白乔将斗篷挡住头脸,“算了,病娇需要白莲花去拯救,我白的不够彻底。”
“啧。”阿拾无趣的闭上眼睛。
白乔已经走到门口他也再没有说出一句软和的话,当真是心如止水了,她转过身。
阿拾察觉到眼前的阴影,无甚表情的看她。
“后悔了?没关系,你是恩人,可以随便反悔。”他把挡在眼前的头发吹开,“据说我的眼珠能看到未来,拿走吧。”
白乔舌尖顶着上颚,对于他以最大恶意猜度自己也不生气,“不要眼珠,我听你的,再来劝你一次。”
“哈哈哈哈……真善良。”阿拾笑的脸上的黑色纹路活了一般,衬着他那模样,狰狞的像个魔头。
“是你要救我的,别后悔。”
“我会缠着你,至死方休。”
白乔敲了下他的额头,“安静点,把人喊过来我也逃不了,还有,别说那些占有欲十足的话,病娇不是个好人设。”
阿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研究捆仙索,“什么意思?”
“嘘!”
病娇对于向他释放善意的人思维过于偏执,白乔不想引他误解,“这世界对你而言是残酷了些,实在看不惯你就无视,还有我不是你溺水的浮木,帮你……就当我颜控吧。”
简而言之:别爱我,没结果。
阿拾看着她精致好看的侧脸,听不太懂,是在夸他长得好看的意思吗?
白乔忙活了许久没得到任何进展,“解不开。”
“那怎么办?”阿拾乖巧的问道。
他语气突然软下来,白乔还有些不习惯,“给我点时间。”
将他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外面依旧静悄悄的,这里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阿拾突然有了倾诉欲望,“她曾经也帮我上过药,不过比你温柔多了,她怕我痛一直哄孩子似的安慰我,啧,呵气如兰的吹伤口,说这样就不痛了……”
“对我好是真的,想要我的心脏也是真的。”阿拾感慨,“精灵族真的浑身是宝,如果你……”
白乔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血腥之语,“那女人呢,死了吗?”
“没有。”他低下头不想再提。
白乔陪他沉默了一会才想起正事,“你被抓来多久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吗,那些人有没有透露过抓你的原因?有没有见过鲛人?”
阿拾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妖兽生来寿命便比人类长的太多,修行也多走的体修一道,或是依靠传承,尤其是体内有上古灵兽血脉之后辈,从传承的记忆中甚至可以了解到曾经诸神混战的辉煌,妖兽觉醒后甚至生出许多奇特的天赋异能。
人类修炼却只能按部就班的依照法决突破,有些人便生了贪婪之心。
将罕见的妖兽抓来做实验,或可从他们的血脉中得到天赋传承,若失败也无妨,妖丹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总之妖兽到了这里,连死都不能留下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