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洲了然地收回了视线。
他不知想到什么，倏地起身坐到了她身旁。
“那是赶我走？”年轻男人低沉的嗓音飘了过来。
他倾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用得寸进尺来形容此刻的沈星洲再合适不过。
他离她很近，温热的鼻息洒在她耳畔，那一侧的皮肤肉眼可见地有了颜色。
暧昧的味道在他们之间晕开来。
叶流萤眼睫微颤，卷翘的睫毛好似也在他心上扫了下。
沈星洲爱极了她的眼角眉梢。
“赶了就能赶得走吗？”叶流萤神色清冷，病中的嗓音却好似带着软。
“不能。”沈星洲眼里泛起兴味的笑。
叶流萤烦躁地抓住了沈星洲的手腕，“那你松开。”
“赶都赶不走，还指望我放手？”沈星洲不为所动，反而心痒得很想亲她。
“……”叶流萤被他无赖的做派哽了下，转过脸不想理他。
沈星洲的目光追了上来，耐心告罄地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生气了？”
“没有。”叶流萤看着沈星洲的脸，睁眼说瞎话。
“那就是生气了。”
沈星洲低下头，英挺的鼻子在她鼻头蹭过，“我都还没生气呢，你气什么？”
他放缓的语调低沉悦耳，和他温热的气息一同传了过来。
叶流萤没什么精力，被他这么凑上来更觉得窒息难耐。
“都说了没有。”她拧眉瞪了他一眼。
“行。”沈星洲挑眉回看着她，“那换我生气。”
“你气什么？”
“我的礼物呢？”沈星洲很坦然地问她讨要了起来，“现在这样还不能跟我一起出门了，你故意的吧？”
叶流萤感觉他特别像是要不到糖果就赌气了的小孩。
“你不是明天的生日吗？”她特别坦然地回道。
沈星洲还真拿她没辙。
他捧着她的脸，干脆低头咬了上去，“可是我等不了了。”
一语双关。
叶流萤来不及思考，就被唇上温软的触感捕获。
口腔里满是他的气息。
舌尖被他勾着嬉戏，湿热的吻如野火燎原。
她忍不住闭上眼，顺从地由他掠夺。
“想亲你了。”沈星洲松开她时唇角勾起，笑得肆意张扬。
亲之前没说的话留到了现在，竟也莫名地性感。
叶流萤怔忡地看着沈星洲，一颗心猛烈地跳动着。
她知道她逃不过了。
赌一把。
或许赢或输都没有什么要紧。
-
沈星洲陪着她吃完药回到了房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拎着钥匙出门了。
叶流萤躺在床上，想到他带她回家时问都不问就把她带了他床上，就有些脸颊发烫。
床铺里都是他身上的气味。
尾调是雪松、檀香之类的芳香树脂，在枕边久久不散。
叶流萤都分不清她是退烧了，亦或是更严重了。
她拿出手机回了几条消息。
吴霈要杀青了，拉着她吐槽剧组的八卦，还扬言说以后再也不拍青春电影了。
因为她……下不去嘴。
叶流萤被吴霈逗得不行，和她聊了好一会儿才退了出来。
她看到朋友圈入口处的红点显示着沈星洲的头像，下意识地点了进去。
零点还没到。
他发的是一条文字消息。
mogwai:[我好像也发烧了]
好像
也
发烧了
叶流萤以为他别有所指。
随后就看到了吴煦东的两条评论：
[你只是发骚谢谢]
[到哪了？就等你了/哈欠]
叶流萤不知不觉有点困了，没等到沈星洲的回复就按下了锁屏键。
十二点盛大的红梅烟火点亮了整个城市。
紧接着而来的，是一系列发光的无人机，变换了各种形态闪烁旋转着打出了“HappyBirthDay”。
这是沈星洲二十四岁的生日。
烟火是吴煦东那一伙折腾的，都说是顺便借这个机会撩妹了。
本来沈星洲也抱了这样的想法，还准备了仙女棒想带她去江边玩，没想到她会生病。
至于那个无人机，据说是徐露和几个妹子瞎搞的。
平常都没什么机会，可不得在生日的时候刷刷存在感吗？
可惜最后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沈星洲统共只待了一个多小时就回了半岛别墅。
时间临近一点。
是时候要礼物了。
沈星洲其实没抱太大期待。
毕竟以叶流萤的情况，多半是已经睡着了。
他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给她发过消息，这会儿都还没回。
沈星洲换鞋进门。
考虑到身上沾染的烟酒味，他先去洗了个澡。
卧室里和他离开时一样的安静。
叶流萤侧躺在床上，不经意落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
沈星洲静坐在地毯上，目光温柔地在她脸上停留着。
离得近了，都能够听到她的呼吸声。
安静、甜美。
时间仿佛都因此暂停了。
他去接她之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她软化的态度，这就足以令他愉悦的了。
沈星洲扯了下唇角，低头回复消息。
吴煦东把他拉进了一个群聊，名字叫做“沈星洲今天发烧了吗”。
搁在边上的手机频繁地闪动着。
沈星洲随意地拿起来看了眼。
新消息有不少。
沈星洲捡了几个人回复，就看到许勃朗把他拉进了一个群聊。
也是临时起意的，名字叫做“沈星洲今天到底发烧了吗”。
许勃朗：[不发烧怎么这么着急回去？不应该啊]
吴煦东：[不回去难道留下来陪你这个糟老头子吗？]
许勃朗：[滚蛋]
许勃朗：[老子今年才二十八]
许勃朗：[是怪我没给他准备几个妞？]
薛宁：[你别骚]
徐敬一：[你别骚]
李宏楚：[你别骚]
吴煦东：[行了，这个不重要]
吴煦东：[谁来告诉我徐露到底是几个意思？这是还喜欢洲哥呢？]
徐敬一：[你真喜欢徐露啊？]
吴煦东：[你说呢大舅子]
徐敬一：[那我还是想做洲哥的大舅子谢谢]
沈星洲粗粗看了看聊天记录，回复了徐敬一：[梦里什么都有]
他没什么睡意。
回完后把手机丢到了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流萤的脸。
人的审美各不相同。
和她差不多好看或是更好看的也不是没有，他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入了他的眼了。
哪哪儿都很合他的眼缘。
除开这满身的刺。
但如果没有这些刺，他可能也不至于对她这么有兴趣。
沈星洲就这样看了叶流萤很久。
他刚想走，就见她睡眼迷蒙地睁开了眼，“你回来了？”
嗓音前所未有的软，他却听得硬了。
“……嗯。”沈星洲很轻地哼了一声。
叶流萤在陌生的环境里睡得不□□稳。
睁眼看到沈星洲这么一条大型犬挡在这里，她清醒了不少，也有点无所适从。
“来找你要礼物。”沈星洲把头凑到了她面前，老生常谈道。
他漆黑的发梢还有些潮意，碎发凌乱地挡住了额头。
橘色的灯光氤氲开来，他黑而亮的桃花眼里好似燃着今夜未尽的烟火。
那颗红色小痣点在眼尾，像是最好的装饰品。
叶流萤忽然很想伸手摸一摸他的痣。
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明明她吃的是药不是酒，怎么一醒来就有些醉了呢。
像是个梦境，下一秒就会散去，所以让她有了勇气。
“喜欢这颗痣？”沈星洲很配合地把脸搁到了她胸前。
叶流萤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
“那喜欢我吗？”
有点乘人之危的味道。
在这样温情的氛围里很难拒绝。
叶流萤没回答，只是不自觉地缩回了手来。
沈星洲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比她更快地抓住了她的手，“你再考虑一次好不好？”
沈星洲都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这么问她了，同理也记不得是被拒绝了几次。
大概是他今天过生日的缘故，他意外地多了很多的信心。
“零点了对吗？”叶流萤的手还留在她脸上，食指指腹覆盖住了那颗痣。
她看着他，问得毫无缘由。
“嗯。”沈星洲摩挲着她的手腕，轻轻点头。
“生日快乐。”叶流萤说道。
“没有礼物不快乐。”沈星洲继续耍赖。
叶流萤用力按了下他的痣，“那你现在有了。”
“有什么？”沈星洲脑袋晃了晃，有点没反应过来。
“礼物。”叶流萤眨了下眼睛，俏皮地笑了。
沈星洲依然不明所以。
他眼底的困惑再明显不过，湿漉漉的眼神很奶，“是什么？”
叶流萤看得心里一软。
她凑过头，温柔地在眼上落下一吻，“奖励你一个女朋友。”
他条件反射地阖上眼。
浓密的长睫和他的心一同颤抖着。
作者有话要说：在！一！起！了！
沈狗会后悔没有说我喜欢你的！
让他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