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母亲的东西,梧桐比对嫁妆单子,毅然收下:“祖母把东西给我,我定不会让祖母失望。”
“咱们侯府将来,少不得劳累姐儿,姐儿千万养好身子,夫人走了,姐儿伤心难过是一定的,痛过哭过后,还要向前看不是?多得话,嬷嬷不说了,姐儿都懂。姐儿先歇着,我给老夫人回话去。”吴嬷嬷说完,抽身离开。
梧桐起身要送。吴嬷嬷已出了屋子,让梧桐歇息,不用送。
喜鹊进屋,伸长脖子看着锦盒,疑惑问:“小姐,这里面是什么?”她只知是夫人的东西。
“这是我母亲的嫁妆。”梧桐打开另一个锦盒,果然是金银首饰,还有一些银票。
梧桐仔细抚摸,发现其中一页纸不像银票,疑惑打开,居然是两个铺子的红契,铺子在朱雀街上,京城最好的位置,一家当铺,一家首饰铺子,都是盈利最好的铺子,梧桐却知道,这是祖母的陪嫁。所有铺子里,就这两个铺子最好,现在居然给了她。
上一世,这些东西,她连个影也没见到,肯定是祖母觉得她软弱可欺,替她保存了。
梧桐收起锦盒,起身下榻往外走去。喜鹊皱眉,心中疑惑,却不多问,默默跟在梧桐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径直到东跨院花园中,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母亲亲自选的,她喜爱花草,命人种了许多,还专门弄了一间暖房,即使寒冬腊月,也有娇艳的鲜花可观赏。
母亲走了不过数日,这里便有些荒凉了。
花园中的管事见梧桐来了,忙起身相迎,询问梧桐想要什么花草,一会儿命人给梧桐送去。
梧桐边走边道:“你们忙你们的,我随便看看,有需要会告诉你们,忙去吧,不用招呼我。”说着人已经来到蓼芳亭中。
这蓼芳亭建与湖中央,四面游廊曲桥,湖面荷花盛开,水中鱼儿嬉戏。梧桐耳边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声音温润似春风,划过耳际让人心中一暖。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闻晏哥哥,咱们要不要试试,那些个荷花荷叶,真能把咱们都能遮住吗?”
“桐儿真天真。咱们这小池塘,一眼望到尽头,怎么可能有诗人的意境。”男子坐在轮椅上,笑看着小姑娘。
画面一转,男子脱离轮子,艰难走到桌边,搂着一株桃花,喃喃自语:“桐儿?”
桃花株发出刺眼的亮光,光亮消失殆尽后,一位小姑娘突然出现。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粉色的长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双眸如深潭一般幽静。
“闻晏哥哥?”小姑娘看到男子浑身是血,惊慌失措,飞身到男子身边,询问男子怎么了。男子抓住女儿的手,“你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
想到此处梧桐泪流满面,不自觉喊一声:“闻晏哥哥。”声音饱含思念与深情。
喜鹊一旁站着,没听真切,只听见哥哥两个字。便开口问道:“小姐您说什么,什么哥哥?”喜鹊走过来,抬眸发现梧桐满脸泪痕,慌了,赶紧拿出帕子给梧桐擦拭,一脸心疼,道:“小姐,您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夫人了,夫人已经走了,您可不能这样,夫人要是知道,您为她哭坏了身子,不定多心疼呢。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两个小少爷想想啊。要是侯爷续弦,小少爷的日子,指不定多难过呢,都指望您呢。”
梧桐回神,止住哭声,笑了笑:“我知道。”她抬眼看了看湖中的莲花,吩咐道:“你去外院看看,跟着房乳娘的人回来了吗,要是回来了,问问他打听到什么。”
喜鹊道声明白,絮絮叨叨说了一些保重身体的话,才恋恋不舍离开。
等喜鹊走了,梧桐又陷入沉思,暗想:闻晏哥哥,你说要找到桐儿,千万不要食言,不然桐儿生气不理你了。
一炷香的时间,喜鹊回来了,喘吁吁地跑到梧桐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弯腰深呼吸几下,才缓过来,道:“小姐,回来了,铁牛回来了。他说,他说,房乳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