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顾名思义,江城里有条穿城而?过的江,江水浑浊泛绿。这是闷热的夜晚,凌晨时分,江边的湿热水汽仍未散尽,但?沿岸的大排档喧闹依旧,食客酒徒迟迟不愿散去?,在秋夜的烟火气中暴饮暴食,肆意浪费人生。
沈文洲坐在一?家烧烤店中,手指捏着烤串的签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的魏央。
魏央嫌弃地啃了一?口烤肉串,皱眉放下了:“这真是羊肉?”
“这我不敢保证。”沈文洲诚实地说:“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吃点素菜。”
魏央用筷子拨弄了一?下锡纸盘子里油汪汪的茄子:“还是算了。”
沈文洲又开了一?瓶啤酒试图给他倒上,魏央捂住杯口:“不用,我下个星期有比赛。”
沈文洲把啤酒瓶收回去?:“所以你不吃东西不喝酒,就为了陪我在这坐着?”
“感受气氛嘛。”魏央捻起一?粒花生米细细咀嚼。
沈文洲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桌的某个男人身上。
中年人了,秃顶和啤酒肚都是标配,顶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做着份看?不到未来的无聊工作,只有终日沉溺于酒精以虚度光阴。
虽然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但?沈文洲觉得张灵妹还算是挺标致的长相,不知道为什么委身于酗酒成性的王强冬。
“就那个人?”魏央也看?到他。
“我待会想和他讲讲道理。”
当然,这个时候沈文洲还没见过姚光的生父姚国庆,否则他会觉得王强冬是个还不错的男人,在随后的“讲道理”过程中,动作大概也会稍微温柔一?点。
又过了大概半个钟头,男人喝光了瓶中酒,结账离开,沈文洲也放下竹签,默默跟了上去?。
他顺手拿走了店门口一?个脏兮兮的小桶,路过垃圾堆的时候还不忘把里面的垃圾倒干净,又就着路过的水龙头随便冲了冲。
王强冬醉醺醺地拐进?旁边的小巷,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跟着个准备搞事的男人。
沈文洲出去?之后,魏央坐在原地,闭上眼?睛,听到拳头碰撞肉|体的声音,剧烈持续的呕吐声,以及男人的脑袋被强行按回到自己的呕吐物里的凄惨哀鸣。
十几分钟后沈文洲回来了,表情和出去?的时候比没什么变化,只是好像很嫌弃自己身上的气味,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手。
“效果不错?”
“我相信他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喝酒了。”
“干得不错。”魏央有口无心地称赞道。
“不早了,我们回去??”
“再等一?会吧。”
“等什么?”
魏央百无聊赖地看?向小馆子门口的方向:“你整天陪小姑娘东奔西跑地没感觉,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什么像样的女人了。”
虽然沈文洲觉得这个想法很无厘头,但?还是耐心地陪他坐着等了下去?。
“话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因?为对?吃的东西不大看?得上,所以魏央还是再开了瓶啤酒,和沈文洲对?饮起来。
沈文洲现在闻到酒味颇有些不适,抿了两口就放下了:“什么什么打?算。”
“我说你房间里睡的那个,打?算怎么处理。”魏央说:“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吧,不处理好会惹麻烦的……我是搞不懂你,年纪这么小,半点风情都无,当女儿?养啊。”
沈文洲再次被这个问题逼到眼?前,无奈地说:“你有什么建议?”
“看?你咯,回宁州想找个房子养起来也行,想做善事就送回家,再多塞点钱……”魏央继续说:“要想打?发去?夜摩天上班,老?三肯定也是欢迎的,反正又不是没有。”
沈文洲排除掉三条建议中明显在胡扯的两条,选择了唯一?可行的办法:“回宁州以后,任她哭也好闹也好,还是得送她回家。”
魏央察觉到沈文洲对?姚光的态度较寻常女人有所不同,却没说什么,只是拿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