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名就是大写的G。
南栀加上?好友,给他转了一笔钱。
南栀:“你不是闲置么。就当二手出给我吧,正好不用再?跑去买手机。”
“哦,随便?。”季寻道?。
他嘴上?说着随便?,却一直没收。
南栀盯着那笔转账,提醒:“你点一下。”
“不用了。”季寻面无表情?,“我欠你一双鞋。”
上?回为了拖延时间,用来卡电梯门的那双鞋不知去向?。
大概是被打扫楼道?的阿姨收了。不过?就是一双很普通的运动鞋,不贵重?。
“那我欠你一条运动裤。”南栀说。
“哦,杂牌,不值钱。”
看他依然没有收钱的动作。
南栀只好扣掉六百块,又转了一笔出去:“这下不欠了。”
能看出来,他们都是互相不爱欠人情?的性格。
季寻不知自己在烦什么,啧了一声,最后收下第二笔。
二十分钟后,南栀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走廊空空荡荡的,周远朝应该走了。
她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偷偷探头看,确实不见人影。刚打算回身换鞋子?,目光一瞥,就被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
季寻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站在那,手里拎了件外套,目光微微下垂,落在她身上?。
“干嘛,吓人啊?”南栀抱怨。
季寻吊儿郎当模仿她:“干嘛,年纪大了不经吓?”
看在最近相处得还算和谐的份上?,南栀忍住没骂人,小声嘟哝:“……你没事站后面做什么。”
“我也出去啊,姐姐。”
他这声姐姐拖腔带调,听起来很故意。好像在和前面说的“年纪大”三个字首尾呼应似的。
南栀抿了抿唇,没跟他计较。
她走在前面,季寻的脚步声就跟在身后。
两人同?时从十六楼抵达负一。南栀走了几?步发现脚步声没跟上?,她扭头,发现季寻仍然靠在电梯边。他出门时扣了一盏鸭舌帽,神情?阴翳在帽檐下看不真切,只看到他抬手,又在电梯面板上?按了什么。
南栀免不了怀疑,他是不是特意把自己送下楼来的。
毕竟先前周远朝还在的时候,他不是还开?了门给自己解围么。
眼看电梯门要关上?,南栀急急叫了一声:“哎。”
哐啷,刚在眼前闭阖的金属门又缓缓打开?。
那人明明散漫,却抵不住一身张狂劲儿。他问:“怎样。”
“那个,谢谢啊。”南栀说,“我这两天失恋心情?不好,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比较多,谢谢你照顾到我。我很快就会调整好的,后面就不会麻烦你了。”
她说的礼貌周到,自认无瑕。
然后换回了少年一个单音节:嗤。
南栀不知道?又哪得罪他了,少年的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
不过?她很快释怀。连赵哥都时常说他们这个小祖宗阴晴不定叫人猜不透,她才认识多久呢。
不解其?意也很正常。
南栀没放在心上?,对着车后镜仔仔细细看了看自己。
妆容透亮,面色柔和。任谁也看不出这两天是怎么糟糕过?来的。她今天得先去舞团。舞团看似平和,是非议论却从来不少。前些年还有南启平在的时候,不乏有人会说她在舞团的地位靠的是拼爹。这两年单打独斗,从主舞团下来了,好像坐实了原先的论证似的。
至于她个人的感?情?生活,更不想做别人的谈资。
刚巧,她到的时候团里要开?关于五四青年节汇演的会议,人很齐。
南栀一路进来,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夸她气?色好。渡过?了浑浑噩噩的两三天,现在终于有种回到正常生活的实感?。
办公室里。
郑老师开?会去了不在,南栀自己动手把《洛神》的合同?归了档。
为了让编曲老师灵感?爆棚,早日出成果。她把历年来同?一支舞蹈,所有的影像资料都归了个文件夹,打包存盘。然后点开?微信的联系人——G。
南栀:【链接、提取码。gene老师加油加油[小企鹅出喇叭.jpg]】
G:【……】
南栀:【所以你今天工作吗】
G:【你是我见过?最烦人的,甲方】
南栀可以想象到,甲方两个字在他嘴里应该是咬牙切齿才说出来的。
她忽然就忘了压在心口的一堆糟心事,情?绪变得明快起来。
收起手机,阖上?电脑。
手一收,动作幅度太大,边上?竖着的笔筒顺着力道?哗啦散了一桌。南栀慌忙扶起,一根根把笔塞回去。
塞到一半倏地停了。
手里这支施华洛的圆珠笔是周远朝送的。透明笔管,里面堆满了盈盈烁烁的水钻,手指轻轻打转,就能看到折射出的耀眼光斑。
南栀还记得周远朝当时说的话:很漂亮,适合小栀子?这样的仙女。
她一直把这支笔插在笔筒里,没事就拿出来把玩一番。
然后她突然发现,桌上?的相框是他送的,蜡烛熏香是他送的,八音盒是他送的,一整排神态各异的泡泡玛特都是他送的。
那时候她沉迷抽盲盒,不知道?要他抽多少,才能集齐这么多套。
作为回礼,南栀显得单纯多了。
手工订制的西服,皮鞋,西服,皮鞋,又是西服,皮鞋。她说周远朝这么穿特别好看,显得格外俊朗。于是周远朝慢慢的,衣柜就只剩正装了。
过?去的回忆在脑海徘徊。
南栀干脆找了个箱子?出来,把所有与周远朝有关的都一一收进去。
等收干净,不愉快的情?绪也似乎随之?一同?消失了。
她叫了同?城快递,找出联系人。
【有些你的东西邮过?去了,你还在国内的话就签收一下】
【好。】周远朝回。
他没纠缠。南栀松了口气?。
一旦开?始清理过?去,南栀似乎上?瘾了。每多清理一点过?去的痕迹,心情?就会更明朗一些。
这几?天,她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同?城快递接二连三往外寄。
弄得物业还以为她又要搬家。
断舍离完,人就仿佛从过?去抽离了。
南栀浑身轻松地回到工作。
她刚把这些旧事忘记,周远朝沉寂好几?天,又有了动静。
他发来一张照片,是块黑色手表。
南栀是从保险柜翻到的这块表。手表在她身边放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忘了还给对方,也就正好趁着这次一并归还。
她还记得,两年前从教会医院醒来,手表就在她兜里。
表盘磕碎了一块边,指针也不转了。
仅有的记忆里,她只和隔壁床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接触过?。
回国的飞机上?,南栀主动问周远朝要了联系方式,想等回国找人修好再?还给他。
后来修表的人告诉他,这是一枚私人订制的瑞士表,没有原装配件。于是大费周章,花了不少钱又耗时大半年,才预约上?维修。
这表修好寄回来的时候,周远朝正在出远差。
南栀放进首饰盒里,再?锁进保险柜,然后……忘了。
她看到周远朝发来这张照片时,第一反应是手表哪儿没修好,亦或是快递给磕坏了。
抿了下唇,南栀输入:是没修好吗,还是怎么了,要不……
才打到“不”字,对方回过?来一条新的。
周远朝:【不是我的,你寄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没有,他俩称呼对方——
栀:哎哎哎
寻:喂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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