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回到最初那间办公室。
被支开的几人陆续扭头望过来,看到女人水光潋滟的双唇若有所思。刚来的时候,她唇上还有一层淡淡的豆沙色。而现在,豆沙色不见?了,是一层带着水色的艳红,唇峰像被咬了,深浅不一,愈发衬得肤白。
丁思贤瞄了一眼跟在她身后餍足的某人,内心?暗骂,畜生。
畜生坦然坐回沙发上,长腿随意一敞,一手搭着后颈揉了揉,另一手不忘把南栀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晚上吃什么。”
声音比先前沙了点。
可不就是干畜生的事了呗。
丁思贤在心里?呵呵两声:“我们点了,你自己看加点什么。”
“哦,那不看了,随便吧。”两秒后,他突然回头:“姐姐,你想吃什么。”
回来之前南栀去了趟洗手间,她猜口红一定花了,却不知道那么夸张。小狗脾气接吻的时候也跟小狗似的,连啃带咬,把她的唇妆卸了不说,还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被他克制不住咬过的地方有些疼,就没再涂口红。
南栀用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遍嘴唇,抿了抿。镜子里?的女人眼神水润,有股别样的风情。她自己看着?,只剩狼狈两个字。殊不知落在旁人眼里,狼狈却漂亮是多数人无法?抵抗的死穴。
起码从洗手间出来,又被某只小狗压在墙上反复啃咬了一遍。
他的吻技上升的飞快,蛮横中藏不住生涩,令人无法?抗拒。
手压着?她的,压抑的轻-喘都落在了她心口上。
她为了遮掩唇色的不自然,回来后就没怎么说话,窝在沙发一角玩手机。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南栀还觉得脊椎发麻。
左手还被他握着,他边说话,边大胆地挠了挠她的掌心?。
这下不只是脊椎了,整个人都像过了电。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就在等她开口说想吃什么。
南栀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却没抬头,佯装继续玩手机。她小心?翼翼护着不自然的唇色,简单回了一句:“我都可以,不挑。”
“我们点了小龙虾,麻辣蒜香清水椒盐四种。”丁思贤道,“行吗。”
“嗯,我没忌口。”
看她确实不太想说话,几个人又聊起别的。
南栀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继续假装玩手机。
她滑了会儿朋友圈再回到顶上,刚才自己发的那条已经有了一堆点赞和回复。她发的照片是车厂一角,说第一次了解改装,打开了新世界大门,附赠波浪号。一些点赞之交的回复无非就是
——美女要改装车啦?
——有钱人的世界
——哪里呀,下次有机会我也去参观参观
之类。
南栀刷了一会儿,突然看到有条超长回复,来自木逾。
【姐姐这家是黑店!千万别在这家改啊!上次我的车一个火花塞的小问题给我修了一个多礼拜,中途我催好几次人家都说车子太多排着?队呢!时间长也就算了价格还死贵,我拿着单子去别家问,人家说我那个问题真?正上手一小时之内就能搞定,关键别人还比这家便宜很多!这家就是黑店,又远又贵又装。姐姐!千万别被有心?人骗了!!!】
木逾说话和打字风格很相近,很少用那么多感叹号。
再加之上次他的车坏了,说是季寻把他扔在这的,最后那三个字“有心?人”就显得别有深意了。
南栀正想着怎么回呢,忽然有人咬着耳朵忿忿道:“姐姐不说话,原来在这里?和别人说我坏话。”
“我哪有。”南栀一脸无辜,“你看我回半个字了吗。”
少年作劲儿上来:“你心?里?回了。”
除了一味的哄之外,南栀试图开发出其他新功能。
她想了想,佯装不高兴:“那你还偷看我手机,怎么这么霸道。”
“我……”他愣了一下,半晌,干巴巴地说:“我不小心看到的。”
南栀哼哼:“下不为例。”
季寻:“哦。”
原来这也行得通。
南栀盯着少年漆黑的眼眸,坏心眼起:“可是现在怎么办,我要怎么回木逾。帮着他一起说你坏话吗?”
他也直勾勾地回视,最后视线一偏,再度落在她唇上:“我没坑他。”
拖了点时间怎么算坑。
难怪姐姐不喜欢他,活该,哪有男人那么小心眼。
为了自证清白,季寻抬腿踹了下边上那张沙发,“上次那辆车怎么回事。”
前后才不到一秒,奶系狼系切换自如。
隔壁那几个偷偷察言观色的也都被他的变脸唬到了,王楷一脸无几把语的表情望过来:“哪辆?你带过来那小子的?”
“废话。”
王楷说:“就正常检查了一下车况,把他的火花塞换了,不然咧?”
季寻:“你没多收他钱?”
“怎么可能,那小子的车是纯进口,国产的火花塞不适配啊!我给他调货调了同型号的火花塞过来才换的。价格是差几倍,但?是,他自己什么车换什么塞没点逼数啊?多收一分钱我就——”王楷一拍桌子,“今晚绝食。”
“可以,很决绝。”
季寻给了他一个面无表情的赞,而后转过头,“姐姐,你听到了吧。”
这会儿就不是面无表情了,男生浓黑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桀骜的神色被掩盖得密不透风。现在剩下的就是坦然,自清,和被冤枉后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委屈。
如果委屈露的太过就没意思了,只流露出一点点,是最恰到好处的。
从他眼睛里?看到难得的委屈比听到他喊姐姐还有用。
南栀对自己新晋男朋友的心?太软了,不舍得他受委屈。她心想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长得这么野的弟弟不高兴一下,她又想往外交房产证养老金了。
“原来是这样啊。”她回捏了一下对方的手指,信誓旦旦,“姐姐帮你骂木逾。”
帮忙骂街是南栀做不到的。
但?是她这么一说,季寻瞬间爽得不得了。他扬了下眉梢,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活成了曾经最讨厌的男绿茶模样。
“还是不要了,我怕姐姐为难。”
他这几句话说的很轻,要不然绝对被狐朋群起而攻之。
一直等到外卖来电。
五个人出去了三个,就为了给他们挪一段短暂的二人世界。
人刚出去,少年就恳切地缠了上来:“没人了。”
南栀被他看得发毛,惶惶然:“对啊,没人,你要干嘛?”
这个年纪的人都不靠说的,拉着?她的手拖到身侧就要往唇上咬。
“都肿了!”南栀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匆忙躲避,“你怎么跟小狗一样,今天都……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