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悟道讲究一个契机,也许,这孩子长期忍受来自亲人的虐待已经到了临界点,契机到了,一触即发。
哪怕没有本命符给这具身体加上一道保险,至少在这一刻,苏木有信心,能用这具身体驾驭神符师的强大念力。
收拾好必备物品后,苏木拖着行李箱回到饭厅。士可杀不可辱,就算自己再淡然,关乎尊严,也必须要讨回。
渣爹和继母,还有他们的宝贝儿子,吃着丰盛的晚餐,嘻嘻哈哈聊着属于他们的乐子。
苏木走到高慧圆面前,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两百元,开口道:“把钱,捡起来,给我。”
巨大的灵压铺天盖地袭来,餐桌上的吊灯爆裂成一块块碎片,苏林泉动弹不得,头上就像压了块巨石,拿着筷子的手也被玻璃碎片割伤。
而那个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继母,一头磕在了桌沿,被震翻的饭碗里装着汤,泼了她一脸。
“呜哇——”
小孩子的哭声传入了苏木的耳朵,低头一看,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倒是反应快,躲到了桌子底下,抱着头瑟瑟发抖,哭得没个人样。
灵压再这么释放下去,这孩子的鼓膜可能就破了。
但苏木天生缺少共情能力,什么悲天悯怀、恻隐之心,在他那里统统都是不存在的,要论忘情绝爱,他可是比那些修无情道的人还要凶残。
所以,他并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孩子哭了而心生同情。
但他还是收了手。
不为别的,只因宗门门规——“不伤手无寸铁的孩童”。
从绝对压制中释放出来的苏林泉吓破了胆,豆粒大的汗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流,捂着手背上的伤口,心有余悸地缩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认为这都是苏木干的。在他眼里,苏木就是个不讨喜的拖油瓶,没半点能耐。
“见了鬼了……”苏林泉浑身发冷,左看右看,眼珠子贼溜溜地转,总觉得周身都围绕着“阿飘”。
相比较之下,女人的胆子却是更大一些。
“哪有什么鬼,地震呢吧!”高慧圆擦干脸上的鸡汤,站起来扭了扭脖子,刚才还剧痛的颈椎现在已经没事了,果然是地震引起的不适吧。
一扭头,她看到了直直站在自己面前冷着脸的苏木,不过,比起一个大活人,苏木手中的行李箱更能引起她的关注。
“你个灾星拖箱子干嘛?”
面对质问,苏木并不回应,而是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把钱,捡起来。”
高慧圆习惯了无视这个倒霉继子的一切,对于他的话根本没听进去,指着行李箱道:“你要走就空着手走!这家里没有哪样东西是你的!”
“给过你机会了。”苏木的目光从高慧圆刻薄的嘴脸上收回,拖着行李箱往门外走去。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高慧圆追上去试图阻拦苏木出门,眼前出现了变戏法的一幕,看得她瞠目结舌。
只见苏木似是不经意地一抬手,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两张皱巴巴躺在地上的钱被一股吸力牵引,飘到了苏木手心。
这不科学!某物理学家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先前哭得像一坨湿海绵的小孩,从桌子底下探出个脑袋,望着自己同父异母但十分没有存在感的哥哥,惊呼道:“哇塞,神人!”
高慧圆与苏林泉傻傻地对视,不敢相信这玄幻的一幕。
他们所嫌弃的臭小子,是偷偷学了魔术?
然而,魔术表演还没完。
苏木凝聚灵识,念力聚于一指,在空中划出一道神秘莫测的轨迹。
一道惩戒符在空中闪着灵光,吸收着天地元气,迅速增长着灵力。符文慢慢扩大,往继母飘了过去,盘旋在她头顶。
凡人自然是看不见这些的,他们只看到苏木动了动手指而已。
“镜空门第十三条门规,出言不逊屡教不改者,惩戒室罚跪一日。”
苏木宣读着判决结果。
在外人听起来,罚跪一日,并不是太重的惩罚。
只有镜空门的弟子知道,惩戒室由宗门大弟子苏木布下散灵符阵,如果是修行尚浅的弟子,在那里跪一天灵力都要被散尽,相当于以前的修为都白费了。
至于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
苏木保守估计,可能会半身不遂在床上躺十天半月吧。
“你在搞什么鬼东西?”高慧圆双手叉腰,皱着眉,表情狰狞。
“跪下。”
苏木食指往下轻点,惩戒符自上而下,穿过高慧圆的身体,将她牢牢控制在符阵之内。
前所未有的压力自头顶贯穿至足底,高慧圆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与地砖磕出“嘭”的一声。
双腿如同被千根针穿刺,背上似有荆棘捆缚,高慧圆跪趴在地,脸扭曲得变了形,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大张着嘴勉强维持呼吸。
“你怎么了,说跪就跪?”苏林泉不明所以,对于自己老婆言听计从的态度感到有些不屑。
直到苏木走后,高慧圆还是没有起身,嘴里断断续续发出哀嚎,苏林泉才觉得不对劲,蹲下去一看,她已经面色惨白浑身被冷汗浸湿。
他试图把人扶起来,使出了浑身解数,她却像与地面粘在一起,根本拉扯不开。
望着敞开的房门和空荡荡的楼道,苏林泉心中一阵后怕,无形的恐惧将他包围,以至于他自己也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了。
那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一个想法令苏林泉有那么丁点惭愧,是啊,自从苏木他妈死了以后,自己就把小三接回了家,从此再没关心过这个儿子。
渣爹人生头一次反省着自己的行为,但,也只是出于莫名的恐惧罢了。夜路走更多了也会撞见鬼,更何况是对自己亲儿子没有尽到抚养义务。难道这就是报应?
苏林泉瘫坐在地上,用袖子不断擦着额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