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将窗帘掀得飘起来,落在左南滚烫的脸上,他仰起头,凌乱的呼吸喷在窗帘上,他伸手拂开那层纱,又用力抓住。
他忽然想起来了,这根本不是平行世界,这是他当年做过的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剧情由晚上换成了白天,但细节几乎一模一样。
那场梦做得异常羞耻,他让时瑞翻过来倒过去地折腾,靠着窗,或压着课桌,或直接抱起来……以至于他醒过来后根本不敢面对时瑞,连请好几天的假。
太奇怪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穿进那么羞耻的梦里。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整个教室充满诡异,其他人都面孔模糊,还在关键时候主动消失。
在梦里,那些本就是模糊的,也是没必要存在的。
左南伸手勾住时瑞的脖子,开始主动回应。
反正是在做梦,梦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梦里的时间没有刻度,左南不清楚自己跟时瑞厮磨了多久,只感觉越来越渴,渴到几乎要晕过去,最后似乎真的晕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他已经不在那间被阳光填满的教室里,耳边也不再有时瑞粗重的呼吸,只有闹铃锲而不舍的响声,吵得他头疼。
他坐起身,目光扫视一圈,发现是在自己家里,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家具,只是桌上没有电脑、只有凌乱摆放的书本,墙上张贴着有年代感的球星海报,海报下面挂着书包。
隔着一扇门,外面是锅碗瓢盆的声音,香味钻着门缝飘进来。
他摸了摸干哑的喉咙,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收拾书本,一股脑塞进书包里,之后就坐在床上发呆。
看来还是没有真正回去,他只是回到过去了。
都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为什么不直接回到他接受任务的地方?他的身体还在那里,时瑞的身体在他隔壁,他以为一切结束后,他会和时瑞前后脚跨出体验舱,可现在算怎么回事?
左南心里有点慌,从他在星际世界决定杀掉利昂开始,他就一直有这份隐忧。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左南回神,站起来。
妈妈在门外喊:“小南,起床没有啊,快迟到了,赶紧起来吃早饭。”
左南拉开门出去,看着年轻好几岁的妈妈,笑了笑:“妈,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妈妈吓一跳:“你嗓子怎么了?”
左南愣住,抬手摸了摸喉咙,下意识想起那场梦,脸突然红了。
“哎哟!”妈妈在围裙上擦擦手,过来摸他额头,“怎么脸也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左南:“……”
爸爸闻声而来:“怎么了?昨晚着凉了?”
妈妈:“咦?好像没烧。”
左南心虚地撇开目光:“热的。”
说完赶紧大步朝卫生间走:“没事,我去刷牙了。”
等洗漱完吃过早饭,左南拎起包打算走,妈妈在后面一把将他拉住,塞给他一个塑料袋:“这里面两个包子是给小瑞的,你别偷吃啊!”
左南:“哦。”
等他下楼的时候,时瑞已经在单元门口等他了,他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总觉得时瑞看自己的目光比平时要深。
他垂眼将包子递过去:“趁热吃。”
时瑞接过去:“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奶奶又念叨你了。”
左南点点头:“行。”
时瑞打量他,忽然问:“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左南差点跳起来:“什么?”
时瑞垂眼,咬了一口包子:“没什么。”
左南:“……”
两人并肩走出小区,街边掉了一地落叶,时瑞瞥见左南微微耸着肩,停下来伸手扒拉他衣领,冷着脸道:“就穿这么点?我昨天有没有跟你说要降温?”
左南:“……”
这昨天能昨到上个世纪了,谁特么记得住。
时瑞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来,随手罩在他头上:“穿好。”
左南按住头上的校服,在底下扬起嘴角,等把脸露出来的时候,神色又飞快地恢复如常:“衣服给我,你不冷啊?”
时瑞:“不冷,我毛衣厚。”
左南没跟他客气,手伸进袖子里。
拉拉链的时候,他朝时瑞看看,时瑞身上穿一件洗得起球的毛衣,裤子熨烫得平平整整,但也是穿了好几年的旧款,鞋就更不用说了,地摊上买的,二十块一双。
穿着校服的时候还不明显,校服一脱,“贫穷”二字扑面而来。
时瑞:“周末我要去一躺S市,你有什么想买的?我给你带。”
左南:“暂时想不到,想到了再说,你去S市干什么?”
时瑞:“帮我奶奶进点货,顺便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等寒假了去打工。”
左南抬手挠了挠额头:“咳,我跟你一起去呗。”
时瑞蹙眉:“不用,进货很辛苦的,你在家待着,下次玩带你去。”
左南手插进裤兜里,吹了声口哨。
行,忽悠,你接着忽悠。
作者有话要说:左南:呵,站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铁憨憨少年了,现在的我,是游历过各个位面、见多识广、不好忽悠的,钮钴禄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