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渐渐到皂荚丹田的位置,女鬼双手蓦地合拢——
凝聚成实体的阴气猛地朝皂荚扎去——
皂荚回过头,看着她:“你就这点儿本事?”
毫发无伤,并没有女鬼想象中的阴气蚀体的样子。
她下意识的将合拢的双手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然而刚刚还受她役使的阴气却毫无反应,似乎贴上皂荚丹田的瞬间便和她融汇成了一体!
女鬼:“......”
她不死心,想要重新聚集起阴气,但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了。
皂荚也不着急,好脾气地看着女鬼来来回回的倒腾,如是几次,皂荚才道:“你完事了么?现在该我了吧?”
皂荚冲她扬扬手里的翡翠手串,幽幽的柔光逐渐从珠子上散发开来——
皂荚说:“我本来想着和地府的约定,不和他们抢生意,饶你一条命。”
“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不等女鬼反应,她轻叱一声“去!”,手上的翡翠手串当下四散开来,直接没入女鬼身体。不过片刻,女鬼便消散不见——
地下只剩下刚刚从皂荚手上飞出的手串。
整整齐齐围成一个圈,时不时其中一两颗珠子还蹦跶两下。
皂荚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四仰八叉的写着一个“静”字,轻轻一弹,屋里突然就像有了风,轻飘飘地将符纸送到了手串上方——
啪叽!
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飞快地将翡翠手串包了个囫囵。
然后颠颠儿的飞回皂荚手中。
原本温凉的翡翠变得冰冷入骨,隔着符纸都止不住阴气往皂荚身上攒。皂荚皱皱眉头,一边从兜里又掏出张符纸往手串上裹了裹,一边用脚将瘫在地上的男人踹醒。
皂荚没好气:“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男人眼睛颤巍巍地睁开一条缝:“那玩意儿......真不见了?”
他蹭地窜了起来,开始向皂荚吐槽道:“我就说我最近怎么老不得劲儿,原来就是这女鬼祸祸的!这位女同学你哪个院儿的?我请你吃顿饭呗?”
刚刚还被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就有了心思把妹?
皂荚拒绝和他套近乎,并将账单甩给了他。
***
从男人的出租屋出来,皂荚看着支付宝里的八百块钱,心头终于松了口气——下个月的生活费总算是有了。
皂荚是个孤儿,小时候被他们家老头子在一棵皂荚树下捡到,索性就叫了这名儿。老头子原身是个道士,破四旧的时候被人破了面向打瘸了腿,但待她极好,在山旮旯里靠着给人看看风水、当当木匠,将皂荚从小学供到了大学,她这一身捉鬼的本事也是跟着老头子学的。
只是等她到了清安市开始读大学,老头子心大的将翡翠手串寄给了她,便失踪了。
皂荚报了警,也用术法寻过老头子,但老头子就像消失了一样,再无踪迹。村里的人都安慰她说老头子被山神收走了,皂荚无奈之下,只得一面寻他,一面兼职赚点儿学费和生活费。
不过她已经答辩完成,只要六月份拿了学位证和毕业证,她七月份便可以入职新的公司。
皂荚收到翡翠手串的时候还愣住了,老头子扣扣索索穷困潦倒一辈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这么个值钱的宝贝。
但她一上手便知道这是个法器,只是并不明白这法器做什么用的,只知道能直接将鬼魂化成引起吸收掉——
为此地府的小黑小白还找过她好几次,让她不要和地府抢正经鬼养法器——但碍于现在地府冤魂投胎排队已经排到四十多年后了,牛头马面盯了她几次,见她从不乱收,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比如今天这个女鬼,小黑小白便是不会来找她麻烦的。
包裹着翡翠手串上的黄符朱砂已经褪了色,皂荚将手串取了出来直接戴上,把符纸折了两下,收了起来。
宿舍是四人间,但临近毕业,只有陈思甜和皂荚为了省房租住在学校了。
她开门便窜了过来:“皂荚!你上我们学校论坛了!”
皂荚:???
“论坛怎么了?”
陈思甜一把揽住她的脖子,冲她道:“你是不是今天去校外兼职了?”
皂荚点头。
“嘿嘿嘿......”思甜笑得猥琐,“那个被你救了的哥们儿在论坛开贴,说你人好心善胆子大......”
她指指亮着的笔记本电脑,上面黝黑的帖名异常醒目:“我的缪斯女神——”
以下附赠个人艺术照一张,用各种炫彩的字体的个人简介,以及对皂荚的爱慕。
皂荚:“......”
如此老掉牙名字如此非主流的排版,那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思甜说:“你看啊,你救了那人一命,那人一生相许,多么梦幻啊......”
皂荚:“......”
思甜:“你不要那么冷漠嘛!”
思甜捅捅皂荚的腰,八卦道:“说说你怎么救的这小哥呗?”
皂荚面无表情:“他,嫖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