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村长痴迷地看着潜英之石:“我们不过是借了点魂魄而已!”
“凭什么不可以?!”
洛村长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皂荚几乎能看到他肉身里快要钻出来的魂魄——
“可是你们春芳村全村老小,三百年前便染上瘟疫,成了死村。”
清亮的男声从牌位后面的侧间传来,洛村长连着符渊和众人,一起往声音来源看去——
是穿着道袍的顾长生。
“——卧槽!皂荚这人和你昨晚上带回来的那个野男人好像!”
思甜的声音如平地惊雷,炸了皂荚一个七荤八素。
洛村长的骷髅头上是不可思议——
他这祠堂什么时候又多了这样一个人?
而其他同学在“我要死了”、“我见鬼了”之后,全然是一种“噢,皂荚找了个野男人”的麻木感。
符渊则是因为那句“野男人”看着皂荚的眼神闪烁着不明的意味:“皂荚姑娘在这偏僻小镇,也很有雅兴啊......”
皂荚:“......”
雅兴你个头。
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王八犊子。
顾长生倒没看出祠堂里众人的小九九,手上拿着一本册子,表情肃穆:“我查地方县志,春芳村三百年前便已经消失。”
“不止如此,春芳村全村殁后十来年间,洛镇的人染上怪病,几乎死了个干净。”
顾长生垂眸看着洛村长:“这么多年,这洛村和洛镇,只有一家姓洛的人,世世代代守在这里。”
“是这两地的守坟人。”
洛村长脸上的悲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抹阴鸷:“你怎么知道的?”
顾长生说:“这几百年来,你用禁术躲避鬼差,用法宝勾引生魂抢夺肉身。”
“你这一村老小个个助纣为虐——”
“你放屁!”洛村长满脸狰狞:“那场瘟疫便是那姓洛的千户黑了心肝!为了救他那儿子!活活要了我们满村的心肝!”
“他的镇子人死干净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是他的报应!”
“我只恨——”
“我只恨我动不得他那儿子动不得他那镇子!”
洛村长一把抓过地上的潜英之石,猛地站了起来:“看样子,你们今天是不会放过我们了——”
窗外面的人骚动起来......
符渊笑出了声,他打断洛村长,说:“我不管他们两个要做什么,我只问你,潜英之石你从哪里来的?”
“你若告诉我......”符渊看着几乎气绝的洛村长:“我便保你无虞。”
洛村长眼睛里冒出希望。
顾长生和皂荚同时开口:“不行。”
顾长生说:“你手上人命无数,已经成魔,本就应该受到惩罚。”
符渊挑起眉毛,看着皂荚和顾长生:“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顾长生一呆。
他不认识符渊,自然不知道符渊究竟深浅如何,但他......
会讲道理呀!
顾长生正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皂荚却拉了拉他的袖子,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顾长生:“......”
好凶!
皂荚扭过头,对符渊笑眯眯道:“我自然拦不住你。”
“可是......我拦不住符渊没关系,”皂荚话锋一转,她对着洛村长说:“符渊保得住你一个,能保得住你一时......”
“他能在这里保你一辈子么?”
洛村长似乎是呆住了。
皂荚笑了笑,看向符渊。
符渊神情莫测。
末了,符渊说:“皂荚,你要和作对?”
皂荚笑眯眯的,无甚诚意:“不敢不敢——”
话音未落,她和符渊同时动身,齐刷刷抓向洛村长——
皂荚离得更近,先一步到洛村长身边,一把抓过他手上的托盘,当即用符纸包住潜英之石夺了过来!
符渊放弃洛村长半道转向截她!
皂荚不躲反上,长袖一甩一掌劈向符渊——
符渊周身一侧却不防顾长生横插一手,迎面一把桃木剑直逼他咽喉——
符渊足尖踏地快速后退!
顾长生收剑袖手,侧头问皂荚,眉头皱起:“你没事吧?”
皂荚摇头。
顾长生来的好,符渊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上。
顾长生点点头:“你打不过就不要逞强,万一受伤了我还要背你回去。”
皂荚:“......”
她觉得她如果会受伤,一定是被他气成内伤。
符渊被顾长生逼到桌边,单手捂住了脖子的位置。
他躲的快,但咽喉的位置仍然被顾长生的长剑挑破——
丝丝黑气从他的伤口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