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屹和时母互换了一个眼神,抿嘴笑了声,并不真把时爸爸的训斥当真。
“爸,我这不是太想你们了吗。”说着就在时父旁边坐了下来。
久违的温存,专属于时屹的温馨。
视线倏然一转,时屹看到了始终在一旁保持温和笑意的时迁。
微微蹙眉,第一秒是戒备,第二秒是了悟,然后是疏离。
时妈妈拉过她的手,向时屹介绍说:“这就是阿迁,你的妹妹。”
时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没有开口说话。
时迁先开口叫了声:“哥哥。”
时屹的嘴角微撇,很细小的动作,却在稚嫩的脸庞上不遮不掩。
他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望向时母:“遥遥呢?”
时母看了一眼时迁,而后又埋怨的瞪了一眼时屹:“你这孩子,妹妹在跟你打招呼呢!”
时屹扭头,情绪表达的直接又坦白。
时父拧眉,眉色一寒:“时屹!”
时屹立马直了身板,脸上的傲慢和脾气顿时散去了一大半。
“还有没有规矩了!”时父严声训他。
时屹畏惧时父,从小到大都是,也自然能够分辨得出时父的情绪是真的生气还是只是吓唬吓唬他。
只是他才刚回来就迎来这样的训斥,内心不由得委屈。
时母立马从中调节,拍了拍时父的肩膀,然后拉过时屹:“好了好了,阿屹别不懂事。”
后半句话是时母压低了嗓音覆在时屹耳旁说的。
只是恰好又都听见了而已。
见时父冷着脸要发怒的样子,时屹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头望向时迁,眼眶隐隐泛红。
时迁始终露着乖巧适宜的笑,看到时屹的眼睛,心下一怔。
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对她的存在感到厌恶和多余,是时屹眼里此刻的写真。
隔了好一会,他才闷声开口回应她:“你好。”
像是在受了强烈委屈下的屈服,不甘又不满。
时迁的笑僵硬在了脸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这一句你好。
如果说兄妹之间的第一次见面是以这么客气又疏离的开场白开始的,那她…是不是也该回一句,你好。
还好的是,时屹的这一句你好并不需要她的回应。
“遥遥在哪?”时屹紧接着的下一句话是把上一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这样迫切又着急的口吻,是那种经久不变的认定。
那才是他一起长大的妹妹,时遥。
时母正要回答的时候,时父手掌往沙发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直接截断了这个话题:“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时屹挨着时父手边坐,时迁坐在时母身侧,除非话落在了她的头上,否则她就闷头吃饭,很少说话。
她一向话都少。
时父问起时屹在国外的学业,时母则关心他的生活状况。
她像是在认真听,又像是眼前的场景和她没多大关系。
早饭后,时父就去了公司,时屹主动提出要跟着一起去。
时父当然是不反对的,甚至还有点欣慰,但是时母就不赞同了,本来就是专门要让时屹和时迁好好共处两天,增添增添兄妹情谊,这倒好,一回家就往公司带。
先不说时屹现在才多大,跟去公司能学到多少,但让两兄妹增进关系是时父和时母提前就说好的。
谁想,时父居然轻而易举的被时屹这股求知欲和事业上的探索精神所降服了。
时父就这么带着时屹出门了。
时母看着二人的背影,暗自叹气,而被牵在时母手里的时迁面色始终温和乖顺。
谁又看不出来时屹的小心思呢。
她垂首看着自己的裙摆,在这样的天气里穿裙子还有点凉意。
不过见哥哥,总归是要正式点的。
她懂事极了,仰头问时母:“妈妈,我可以去后花园走走,然后再上楼做功课吗?”
时母愣了愣,眼眸里浮现出一丝愧疚的情绪,抚了抚她的脸,柔声说;“去吧。”
“谢谢妈妈。”
时母看着时迁娇小的背影,似乎这三年除了长高了点外,还是和以前一样瘦弱,心里那片柔软的地方紧缩了一下。
“阿迁…”
时迁回头,嘴角依旧是浅淡的笑意。
时母缓了缓神色,说:“跟妈妈不用这么客气。”口吻尽量保持着轻松自然:“当心点,别摔跤了。”
时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