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迁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床很舒服,和家里的很像,她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家。
尽管天已经亮了,但是房间里还是一片灰暗。
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她半眯着眼睛拉开窗帘,然后又原路倒回了床上,回味充足睡眠给她带来久违的舒适感。
房门被人轻声打开。
许妄进来看到的就是她把脸埋进被子里,一双腿随意耷拉在床沿,窗帘被打开到一半,柔和光线照进来。
她是醒了?
还是又睡着过去了?
就在他要走近验证一下的时候,时迁倏然把脸抬起起来,睡眼惺忪的望向他,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许妄的身影逐渐清晰。
大脑以光速回归清醒,她睁大了眼睛,似是怀疑自己看错了般她还伸手揉了揉。
许妄忍住笑意。
她立马环视了一圈周围,这不是在家,也不是在学校。
她望向许妄,震惊的视线无声问,这是在哪?
许妄成功接收到她眸中的震惊,答:“这是我家。”
“你家?”时迁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立马从床上起身站好:“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许妄曲起食指扰了扰前额,这个问题说来话长。
不过长话短说起来也容易。
他答:“展会那天晚上你高烧了,第二天我接你去的医院。”
她想起来确实是有高烧这么一回事。
只是,他又怎么会知道!
“你舍友曾樱联系的我。”许妄说。
时迁:“......”
她同意了吗?
应该不是她同意的吧,时迁想。
许妄这下倒猜不出时迁在想什么了,于是说:“准备吃点东西吧,我...”
“许妄。”时迁的声音经历过高烧和长时间的睡眠后有点哑和涩,突然喊出一句瞬间就破了音。
看上去气势汹汹。
时迁严声道:“你进来的时候不会敲门吗?”
许妄被迎头而来的质问斥责的实在无辜。
他不是没想过要敲,但又担心她没醒会吵醒她。
毕竟昨晚他已经领略过了吵醒她睡觉的下场。
他只是说:“我敲了,你没有听见。”
“不可能!”她刚刚根本就没有睡着,有人敲门她怎么可能听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咬住了许妄不敲门非要冲他发脾气。
其实她想要问的是,为什么夏曾樱会联系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你家?
她想问,但是话到嘴边又打了结。
许妄失笑,妥协下来:“好好,我没敲,我道歉。”
“你是不是可以穿上鞋子?”许妄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让她心头一颤。
她不悦的蹙眉,对这种异样的作祟情绪再度感到烦躁,脱口而出一句:“要你管。”
许妄沉了一口气,有点烧脑经。
“除非你想这次的感冒还没好,又想再来一次?”他委婉的提醒道。
她饶是不满的瞪着他,垂下视线并没有看到床边有鞋。
鞋子在床的另一侧,也就是许妄站的那一边。
她理不直气壮的回:“借你吉言,肯定没有下一次。”
许妄把她的动作都收进了眼底,无奈的低声笑了笑,俯下身拎起床边的鞋,走过去放到她脚边。
顿了两秒,忍住了想要揉一下她头顶的冲动,然后自然的转身,说:“早餐做好了,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你洗洗下来吃。”
关上房间门,许妄又扬起了嘴角笑。
还真是...不太好惹。
许妄坐在藤椅里看电视上播的拍卖频道,后又看了一眼时间,把早餐放进了微波炉里重新加热了一下。
时迁是在二十分钟后出来的。
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刻,她足足做了快十分钟的心理建设。
许妄轻轻的望过去,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吃早餐吧。”许妄起身,向她示意。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的尴尬和违和,仿佛她出现在这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她环视了一圈,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在许家。
客厅空旷简约,古典传统的装修风格,两侧坐落着不大不小的博古架,上面摆放着不少物件,看上去如同是一个缩小版.的许家。
往餐厅望去,许妄正在摆放餐具。
她踱步走过去,没忘记刚才她对许妄的态度有多恶劣,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一副本该如此的大方模样她也着实不解。
怎么他能这么淡定。
在他说出了那一句话之后。
...那一句对不起和喜欢你之后。
她抬起眼帘打量一眼许妄,那举手投足用淡定都不足以形容了,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妄望向她,她脑中乱窜的思绪立马散开。
他用下巴点了点座位:“先吃饭,然后吃药。”
说完,他还特意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
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许妄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