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晚秋看来,柳先生就算是这个时候找好下家也无可厚非,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牧晚秋倒也善解人意,担心柳先生在自己面前不好给那位夫人准话,便主动离开,到别处赏花去了。
牧晚秋赏着花,其实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么漂亮的花园,很快就要毁了,当真是可惜。
牧晚秋正在心中叹息,忽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有些凌厉的女声。
“牧晚秋,怎么来的人是你?明明嫣然比你更有资格赴宴,是不是你把嫣然的名额抢了去?”
牧晚秋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缎地绣花百蝶裙,梳着高髻,头顶斜插着一支水晶蓝宝石簪,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装扮隆重,像是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只是她的容貌却撑不起这般繁复的装扮,反而叫她显得有些老气。
她,就是那位位居白瑾辰“最讨厌的人”榜首的表妹,徐昕雅,同时,她也是牧嫣然的闺中密友。
徐昕雅的身旁还跟着其他几位姑娘,都是老熟人。
徐昕雅既然与牧嫣然交好,自然与牧晚秋势同水火,两看相厌。
而且,徐昕雅和牧晚秋都是白瑾辰的表妹,表妹与表妹之间,难免有攀比。
一来,徐昕雅的表妹身份名不正言不顺,牧晚秋却根正苗红,在身份上,徐昕雅就被牧晚秋压了一头。
二来,牧晚秋的颜值还完全碾压徐昕雅。
在这两个前提下,徐昕雅能喜欢牧晚秋才是怪事。
牧晚秋四两拨千斤地回击,“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们家赴宴的怎么是你?
徐大小姐比你更有资格赴宴才是,是不是你把她的名额抢了去?”
原原本本的话,直接就还了回来,霎时堵得徐昕雅面色僵硬,一片涨红。
牧晚秋口中的徐大小姐名唤徐昕怡,乃是光禄寺卿徐大人原配所出。
徐昕雅的母亲是徐大人的续弦,也就是徐昕怡的后母。
在高门大院中,后母苛待继女之事并不鲜见。
上辈子徐家便闹出过徐昕怡受继母蹉跎之事。
现在,牧晚秋一句轻飘飘的话,俨然一下就戳中了徐昕雅的痛处。
徐昕雅本是来为好友打抱不平,也想趁机踩牧晚秋一脚,但没想到,竟被牧晚秋一句话就堵了个彻底。
她似乎都能感到周围小姐们都朝她投来了探究的目光,似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抢了姐姐的名额。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骤然被这么戳穿,徐昕雅便觉得面皮发紧,整个人都臊得慌。
她恼羞成怒,“我们家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牧晚秋嗤笑一声,“那我们家的事,又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她又把自己的话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徐昕雅只觉得愈发气恼。
“你……”
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掩唇偷笑。
牧晚秋看她那副恼怒模样,心情大好。
自己好端端的在这儿赏花,她非要凑上来找不痛快,看不怼死你!
徐昕雅被挤兑得几乎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