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对自己的定位果然不是虚的,不多时,她便成功地趴在了杜氏所居的碧霄阁屋顶上,连一只蚊子都没惊动。
而冷月的猜测也果然没有出错,杜氏果然正说到此事。
而正与她一起讨论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这件事的另一个策划者,牧倾语。
牧倾语素来得杜氏的宠爱,平日里也喜欢到杜氏跟前尽孝,所以从懿祥居出来,她没有马上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了杜氏这里,也自然不会惹人怀疑。
杜氏的声音含笑,“语儿,还是你聪明,想到了那小贱人的生辰宴,现在,就只等着生辰之日的到来了!”
顿了顿,杜氏又有些不悦,“为了我们的计划,我不得不替她把这场生辰宴张罗得体体面面,漂漂亮亮,想想真是便宜她了!”
牧倾语的声音柔柔的,光听这声音,只让人觉得纯良又无害,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如毒蛇一般恶毒。
“娘亲莫要生气,那场生日宴之后,她就再没法翻身了。”
杜氏想到这个,心中这才舒畅了起来。
牧倾语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娘亲,这次她要邀请的是与她同一个班的小姐们,但据女儿所知,苏樱雪与她并未分到同一个班上,万一苏樱雪没来,我们的计划岂不是都彻底落空了?”
冷月的耳朵动了动。
苏樱雪?她们为什么独独提到了她?难道,这场计划不仅是针对自家姑娘,苏樱雪也是她们的目标?
冷月继续侧耳倾听着,很快,她就从她们的话中确定了这一点。
杜氏语气颇为不在意,“她们两人不是好朋友吗?那小贱人断然没有邀请别人而不邀请她的道理。”
杜氏说着,又补充道:“如果她当真漏掉了,语儿你便找机会提醒她,一定要让她把那狐狸精给请来。”
牧倾语的眼神微闪,并没有答应,而是道:“二姐姐跟她们的关系都不错,她们还时常通信呢,到时候我让二姐姐出面提醒,这样更合适些。”
牧倾语这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她如果巴巴地上赶着去提醒牧晚秋记得邀请苏樱雪来,到时候宴会上事情爆发,难保牧晚秋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所以,这件事还是让牧念初去提醒更稳妥些。
何况,牧倾语也没有说错,牧念初的确是跟她们关系更好些。
牧倾语的这话,一来是撇清自己,不想上赶着去做这个出头鸟,二来,也再次不动声色地在杜氏面前为自己亲姐姐拉了仇恨。
她口中的时常通信,实际上也不是牧念初和苏樱雪,而是牧念初和安知宜。
因为当初她们去普陀寺的路上偶遇了安家兄妹,对方的马车坏了,牧念初和牧晚秋便顺势搭了他们一程,因此才与安知宜结下了友情。
安知宜不善交际,又珍惜两位新结交的朋友,便与她们以书信来往。
而牧念初与苏樱雪,虽然也互相引荐过,但交情却没有与安知宜深。
只不过,牧倾语故意混淆了此事,一下就让杜氏误会了。
果然,杜氏听到这话,面上顿时蒙上一片怒容。
“念儿那个蠢货,谁是自己的亲姐妹都拎不清,在外头更是随便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她真是要气死我!”
牧倾语当即柔声安抚,“娘亲,您千万不要动怒。
那苏樱雪既然能勾引得兄长对她念念不忘,想来便是个心机深沉,也有几分本事的。
姐姐的性格素来开朗直率,也喜欢与人交际,苏樱雪若是有意接近,以姐姐的性情,自是随随便便便上钩了。”
牧倾语的这一番话,非但没把杜氏的火气劝消下去,反而越劝越大。
“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她就敢结交,她就是蠢!连你这个做妹妹的都不如!”
牧倾语又好一番安慰,这才把杜氏的火气劝了下去。
“这次过后,想来姐姐就能认清对方的真面目,以后断不会再随随便便结交朋友了。
不过这次,这件事由姐姐来做,的确更加合适些。”
杜氏哼了一声,“她也就只有这点用处。”
顿了顿,杜氏又补充一句,“让她记得提醒那小贱人,把詹家小姐邀请上。
这位才是真正的贵客,上回他们一家上门之时,我还在庄子里没有机会亲自接待,你的脸又还没好,也没有机会结识,你姐姐倒是见着了,竟然也没抓紧机会好好笼络交情,真是……
算了,不提她,总之这次,得让她来,到时候语儿你便亲自出马,趁机好好笼络一番。”
牧倾语想到牧晚秋在书院结交上了丞相之女,心中也是一阵嫉恨。
如果当初能进书院念书的是她,哪里还有牧晚秋什么事?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只需要把这件事办好,牧晚秋就要从云端跌落地狱,永远都翻不了身!
所以,眼下最最要紧的,是一定要保证计划顺利进行,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