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如上一世所经历的那一般,他看到了威严森冷的天罡老祖坐在执法殿之上,一旁端坐着几个长老,屋内有禁制,以隔绝外界一切喧嚣。
“墨念之!你可知罪!”
才进执法殿,便有一道亮如洪钟的声音蓦地响起,如果不是墨念之早就做好了准备,恐怕当场都要吓得跪下。
他此刻不仅没有像上次那样窝囊,甚至有些好整以暇,想看看这出戏他们到底怎么唱。
“徒儿不知何罪之有?”
“哼,枉费我对你的栽培,也辜负你父亲临终前的托付了!”
天罡老祖说得悲悯气愤,张手凭空一抓,掌心中就出现了一个乌黑色的令牌,那上面魔气缠绕,显然是个至阴至邪的魔器!
“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放在上一世,墨念之断然是不会认得的,但他,现在不是上一世的自己。他是重生过来的墨念之,是经历过数百年历练沉寂的墨念之。
他仰起头,乌黑的眸子闪出微光,慢而稳之地道:“这莫非......是魔道集结令?传说可以号令百鬼,招阴魂的魔器?”
“你!果然是你!”
天罡老祖显然没料到他直接能说出此物的名字,略有惊诧,“此物......”
“此物是在我住处搜到的是不是?”
墨念之抢先问道。
这下,殿内哗然,众长老交头接耳发出嘀嘀咕咕的声音,而天罡老祖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变换了多种颜色,好不精彩。
就连荀方苏,都有些意外地看着墨念之,他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他师父只是说墨念之与此次宗门被袭有关,更从未提及魔器,更是从未说及魔器是哪里被发现的,墨念之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怎么会知道,难不成真的是他做的?
“墨念之!既然你知道,那你还不认罪!”万霞峰长老瞪了一双圆目,话语间咄咄逼人。
“多亏了天罡老祖教导有方,我墨念之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更别说利用魔器残害同门了,这样对我有何好处?”
“哼,”日月峰长老却不听他辩解,“他们平时对你多有不满,忤逆你,所以你心怀恨意。”
墨念之轻蔑地笑了笑,“那我要杀的恐怕就不止万华宗弟子了,外面瞧不起我的人多得是,我难道要将他们斩杀殆尽才算吗?”
“住口!”
天罡老祖眼眸变得凌厉起来,浩瀚威压犹如一座巨大山峰,直接从天而降,殿中便无人敢说话。他放出一道绳索,直接朝墨念之扑去!
“此子大胆忤逆师尊,口出狂言,屡教不改,平时不学无术倒也罢了,没想到竟能残害同门至此,行为恶劣,性情残暴,留着只会给宗门埋下隐患。为了给其他弟子一个说法,必须将他绳之以法!”
其他长老虽然对此事存疑,但是看情势也知道该怎么做。
第一,天罡老祖是掌门,理应听他指派。
第二,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找不到其他的缘由,哪怕不是墨念之做的,也总归要找个替罪羊的。
冤了就冤了,错了就错了,在其他弟子上千条性命前,他墨念之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事不宜迟,应当早点处决了他,省得后面夜长梦多。
再说了,他也不无辜,谁叫天罡老祖在他住所内找出了这么个魔器呢?
在场的几个长老几乎立刻要将墨念之定罪。
墨念之忍不住想,几百年前,自己就是这么死的,难道重生一回,自己还要重复这个结局?一想到这个,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但现在几个长老着急处决自己,那又该如何?
打,肯定打不过的。
忽然忆起什么,墨念之忽然噗嗤一笑。
众长老只当他是性情顽劣,不思悔改,忍不住纷纷伸手唾骂。
等他们笑完了,墨念之这才缓缓地问,“不知道各位长老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会知道这个魔器的名字,以及,我为什么会知道它在我住所中出现?难道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为何不想想,我跟师兄师弟在封门村,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休要狡辩!反正是在你那里寻到的,你肯定脱不了干系!”
墨念之缓缓翻开掌心,略带湿润的眸子看向荀方苏,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此时他真感谢荀方苏在他身边。
荀方苏很快发现他手中的东西,神识一扫,乃是一块巴掌大的布片,像是打斗中撕扯下来的,上面布满紫金色的纹路,似乎是上好的布料。
他看完,又瞧向墨念之。
两人相视一眼,墨念之微微一笑。
荀方苏看了他许久,直到深邃的眼神仿佛要把墨念之整个吸进去之后,这才走到殿中,将那块布托于掌心。
“我觉得此事蹊跷,可以调查清楚再说也不迟。这里,有一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