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一角滴血的袖袍,珮玖大气不敢出一个,她知道那人一定在看着她。
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比一声强烈,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
忽然,眼前一花,枝叶横飞,她条件反射般向后躲去,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而这股痛意还未传到神经,就先被那直入眼帘的剑光给截住。
她惊惧地坐在地上,那剑尖对准她的眼,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以至她额前,而她却还连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升起。
那种震撼与恐惧的感觉充斥在她的每一个毛孔,让她如坠冰窖,脑子一片空白,就连肢体都丧失了条件反应,她完全忘了她曾经还学过三年武功……
而在最后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只剩一双森寒漠然泛着紫色幽光的眼,以及那剑锋袭来时破空传来的冰凉触感。
……
“呼、呼、呼……”
罗床上,一个身影突然坐起。
珮玖满头冷汗的看着薄被上的祥云花纹,深吸一口气,松开握紧的右手,掌心上清晰的月牙印子让她不由得神情恍惚,心依旧在砰砰的跳,按了按有些晕眩的太阳穴,脑子里那股胀胀的痛意才渐渐消散。
她……是在做梦吗?
珮玖摸了摸额头,指尖上光滑细腻的触感让她微微疑惑,这实在是太真实了,她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剑破空而来时的气流在她眉心上划过的刺痛感。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门外传来侍女挽香低低的询问声。
珮玖闭上眼,放松紧绷的身子倒在床上,鸦青柔顺的长发凌乱的铺在软枕上,发间还沾着一根细长的草屑。
苍白的脸色衬她嘴唇愈发的殷红,合上的眼睑不停的滚动,紧皱的眉心透露出她此时内心的烦躁不安。
“无碍。”她淡淡地道。
……
七日后,又一晚。
当珮玖再次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她不由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疼痛感让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
自从第一次晚上梦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野外,她就得不对劲,因为那真实的感觉太强烈了,而且她的脚底还带着泥土,这说明她绝不是在做梦。
可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究竟是谁将她从府中劫出,又把她放在城外的雾林让她目睹那一幕,却在她生死一瞬时将她救下,最后还把她送回府中,而这一切府中人竟毫无察觉。
她并不想将此事禀报给母亲,只是暗中加强了她房间外的守卫,可没想到有一次午睡后醒来竟然躺在府里的马棚里,气的她当天回房用香胰子洗了三遍澡还是觉得身上一股马尿味。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而每一次都是在她睡着后发生。
这个幕后之人能在府中诸多明暗守卫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便知他绝不是无名之辈,只是她不明白此人对她做的这一番仿若恶作剧般的行为究竟是为何。
珮玖定了定神,目前可以确定一点,此人为她而来,武功极高,善恶暂且不明,但他没有伤害她性命的意思,那么这将未尝不是她的一个机会。
等双眼适应了黑暗好一会,珮玖才细细的打量周围,这应该是一间客栈的单房,窗子紧闭着,房间里极为简陋,一张木板床上一床薄被,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两个杯子,一只烧了一半的蜡烛,三张凳子,一展粗布屏风隔开盥洗室,整个屋子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