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凤一看小英不听自己的话,回贴她那个贱人娘,气得顿时哭嚎起来:“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儿媳妇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泼我一身的血,偷吃我的鸡,还没人帮忙!我是活不下下去了!老大、老二,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那扫把星娘们撵出家门去!你们三弟可是说了要跟她离婚的!”
“娘,您消停点吧!”自己娘是什么德行,肖承保兄弟俩能不知道,皆头疼的摆摆手说:“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弟妹那不服输的性子,您又何必找她麻烦。这泼鸡血的事情,要是外人知晓了,咱们一家人都得倒霉!三弟说离婚的事情,也就是气头上的话,他要真想离,哪会跑去城里没个音信,早就和三弟妹去县里办了手续。既然没离,不管三弟妹怎么着,都是我们自家人,您就别折腾了,让大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吧!”
“说啥呢,说啥呢!你们是我的儿子还是她的儿子,怎么胳膊尽往外肘?你们不会如老二媳妇所说,被那狐狸精迷得忘记自己是谁了吧。”两个儿子不但不帮自己,还帮那贱人说话,王金凤气的直说胡话。
肖老头看她说话越发没个轻重,家里几个小的都瞪大眼睛听她说话,心里暗骂这老娘们儿驱个邪都做不好,还有脸咧咧。
当下怒不可遏的一把拽起王金凤,甩了她一巴掌道:“闹、闹、闹!你一天到晚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你要皮痒,我给你松松!省的你整天闹得家宅不安!”
王金凤捂住自己的脸,委屈的老泪直掉。她看上去很泼辣,很凶悍,却敌不过打了她大半辈子的肖老头。这一巴掌直把她打得消停了,再不敢闹腾。
肖老头见她安分了,便招呼着一大家子的人上桌吃饭。可除了灶房里的四个人,所有人都没动筷子。
倒不是他们不饿,不想吃,而是他们想等着曲红梅把鸡肉做好,端上来一起吃肉。
想着有喷香的肉吃,谁稀罕吃桌上那一点油水都没有的猪食!
肖老头也知道他们的心思,倒也没说什么。
这年头吃饱饭都成问题,更别提吃肉了。家里养了四只鸡,一公三母,到了年末,要交两只任务鸡,剩下的两只鸡才是自己的。
家里三只母鸡生的鸡蛋,王金凤都存了起来,打算存到一定的数目去镇上的副食店卖。
这时候的鸡蛋一个卖四分钱,三只母鸡每天都能生三个,攒上一个月去卖,也就能卖三块二毛钱。能买五分钱一斤的64斤红薯,相当于两个成人一个月的口粮。
所以家里的鸡,是屁股银行!
原本王金凤打算留些种蛋下来,到时候让母鸡孵小鸡仔,生更多的鸡蛋赚钱。
现在公鸡被杀了,王金凤前天把鸡蛋都卖了,自然没有种鸡蛋了。只有母鸡生的不能孵化的阴鸡蛋.....
肖老头想着,心里有些懊悔,鸡被杀了,邪没驱成,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他也快一年没吃肉了,肚子里的肉虫也是馋得慌。他也不急着吃饭,从穿的老布衣服的左胸口袋里,掏出一包年前肖承国孝敬他的皱巴巴大前门抽起来,等着曲红梅把鸡肉弄好端出来。
外面闹那么大的动静,灶房里的四人自然听见了。
李霞蹲在木盆旁,一边帮着曲红梅拔干净鸡身上的毛,一边轻言细语的问:“你这是怎么了,都忍了这么多年,何必跟她闹这么僵,以后指不定她怎么折腾你呢。”
‘她’自然是指王金凤。
“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让我再忍,不是再给她们一次害我的机会。”
曲红梅面无表情的说完,瞧着大部分的毛都被拔干净了,抓了一把干柴到灶膛面前放草木灰的灰坑里烧着。
再把拔干净的鸡在火上过了一遍,烧掉身上的细毛,放进盆里洗干净开膛破肚,取出内脏。
接着把鸡洗再干净,丢进锅里,加水加姜片一起煮清炖鸡,这才对李霞说:“别说我了,你向来与世无争,不欲与她计较,怎么今天当着她的面跟我进灶房了,别跟我说你是馋肉。”
李霞摇头,“我是真的馋肉,我已经快一年没大口吃过肉了。”
曲红梅清洗着鸡肠、鸡胗、鸡肝等等内脏,打算做个爆炒鸡杂,闻言嗤笑道:“你说这话谁信,你家那位本事大着呢,会亏了你?我可记得你每月都要去县城一次。”
“那不是去邮局取成军邮寄回来的钱嘛。”李霞话是这么说,却冲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