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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求生欲(2 / 2)


周湛住在太后的寝宫里,衣食住行都被安排的很妥当,绝不会受半点委屈,饶是如此,锦葵和芙蕖还是趁着这次进宫的机会,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小玩意儿。细碎易携的小零嘴儿,忙中偷闲的小话本儿,正经的东西没有一个,助纣为虐荒废学业的小玩意儿倒是一个接着一个从身上掏出来,如今天气回?暖,却还不至于炎热,周玉雁都没想到她们出门之前磨磨唧唧,这层层叠叠的衣裳里头竟然藏着这么多的东西。

她也不去打扰,就抄着手靠着回?廊在一边偷看。

“姨母的病已经彻底好了吧?”周湛只在周玉雁最严重的几日回了王府,可是也见不到人,最终还是先回?了宫里。

锦葵“昂”了一声,点点头:“母亲已经都好啦,不要担心啦。”

芙蕖认真的把小玩意儿摆开:“家里你?不要担心呀,你?现在要读书,好多事情要做呢。”

周湛愣了一下?,仿佛是对刚才那句“家里”略有触动。

他看着面前的两位姐姐,浅浅一笑:“多谢你们。”

锦葵摇头:“有什么好谢的,这些东西你先?收着,等你?吃完了玩乏了,我再给你?送新的来,母亲说读书用功是一回?事,可是一直用功会把脑子读傻的。”

周湛轻笑起来,转而问道:“我书房立面的医书你?们都找到了吗?”

两人的眸子齐刷刷的亮起来:“找到啦!”

多年以前,淳王重伤多年未愈,两位县主照料在侧,所谓久病自成医,她们照料淳王起居饮食,汤药煎熬,手中的医书都能堆放一整个书房。前几日周玉雁伤寒久久不愈,周湛得知她们对医药有些底子,见她们为姨母担心,便将这医书的位置告诉她们,让她们自己翻看。不得不说,从前两位县主做事都要面面俱到,这医书藏得都是珍本孤本,名?方偏方一应俱全。

周湛将这些书给她们,未必是真的要她们短时间之内就成什么神医,相反,一来是为了让她们安心些,有点事情做,也?好过整日无用的担心;二来,当日在归元寺的时候他们之间有些误会,如今他也?知道了两位姐姐的过去并不算愉快,若是她们真的对这些医药毒物感兴趣,有几本正经的书能学一学,也?好过自己瞎折腾。

两人果然也没有辜负周湛的一番心意,锦葵叽叽喳喳道:“嬷嬷说那都是母亲和姨母辛辛苦苦搜回?来的,我们不可以弄坏,所以正在抄书哩。”

“抄书?”周湛一愣,旋即有些想笑:“书既然送了两位姐姐,你?们自然可以随意翻看。”

芙蕖微微一笑:“既然是好书,更应该好好保存,这个母亲也教过我们的。”

锦葵歪着脑袋,忽然像个姐姐似的伸手摸摸他的头:“母亲说你?在宫里每日都要读书写字,你?写的字可好看了,我们是你的姐姐,没有道理做姐姐的写的字比弟弟的还难看的!”

芙蕖跟着一笑:“虽然你不能常常回府,不过你?在这里读书写字,我们在府里读书写字,等到下次见面时再比一比哪个写的更好!”

周湛看着她们两人,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热乎乎的感觉,他弯唇一笑:“那就有劳两位姐姐好好照顾姨母。”

周玉雁看的出神,一旁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时,她吓了一跳。

傅修宁负手而立,不知道来了多久。

她眼睛险些瞪直了:“你?怎么在这里?”

傅修宁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周湛那一头。

自然是为周湛而来。

“小王爷是淳王府唯一的血脉,淳于太后进来正在为小王爷物色名师,也?向皇上?表明了此意,又闻得下?官从前在族学中有些浅薄的根基,所以特命下官今日前来,大概了解一下?小王爷如今的学文水平,再根据他的情况选一个合适的先?生。”

远处的三?只其乐融融,俨然已经从医书说到了别处,锦葵和芙蕖对什么都好奇,一说起话来叽叽喳喳没玩,周湛竟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很是认真的与她们说话,算是难得的偷闲。

“看来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去了。”

周玉雁沉默了一下?才说:“小孩子本就没有隔夜的仇,他们之间更没有。”

“那也要看他们的母亲是什么人。”傅修宁突然接话,这话里竟有几分莫名的骄傲。

周玉雁警惕起来,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距离:“你?来找周湛,我便带锦葵和芙蕖先?走了。”

“其实关于他们的事情,你?不必操心太多。”傅修宁忽然发话,周玉雁顿住步子,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傅修宁也?看着她,眉眼里尽是温柔与耐心:“无论是作为母亲还是姨母,你?看他们,总是像在看孩子,可他们除了是你的孩子,也?有自己的身份。至少站在下官的角度,他们远比长公主所想象的要更加坚强聪慧。更何况,长公主以身作则,他们学到的,远比旁的孩子要更多。”

周玉雁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不希望长公主将什么都看的危险严峻。”

周玉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将湛儿推到淳于氏这一头,还想让我觉得,这事情并不严重,还会有更合适的解决法子。”

傅修宁看出她恼火,再说下去恐要发作,便自觉地闭上了嘴。

周玉雁让蓝秧去将两个孩子带过来,准备离开。见傅修宁还站在一旁恭敬等候,她忽然扭头:“明廷坚如今可好?”

傅修宁:“明将军尚好。”

“你?可有去明府走过?”

“明将军重伤在身,明家人看的紧张,待到明将军伤势稳定,能重新上任之时,下?官自会携礼登门。”

周玉雁蹙眉:“明廷坚伤的很重?”

之前明廷坚是提前被送回?来的,回?来之后还向永庆帝述职,看似并未到重伤地步,只是他回?到明府之后就再无消息,连傅修宁顶替了副指挥使的位置,明家都毫不在意似的,根本没有过问此事,周玉雁隐隐觉得,明廷坚此次的这个伤受的有点蹊跷。

援战一事明家军打了败仗,显然是在削弱明氏的势力,如今傅修宁成了大热,是不是就代表他作为淳于氏的一分力量,给淳于氏增添了砝码?

如今这样的局势,他还能说出轻松的宽慰之言,她听着就头疼。

锦葵和芙蕖跟周湛道了别,蹦蹦跳跳的走过来,一看到傅修宁和周玉雁站在一起,两人瞪大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两人之间转悠。

傅修宁对两人一笑,径直走向周湛的方向。

待到傅修宁一走,两人齐齐对周玉雁做了一个羞羞脸的动作,不等周玉雁反应过来,她们已经撒丫子跑开了。

周玉雁忽然警惕的望向一旁的蓝秧,蓝秧也心虚的溜走。

“你?们……”周玉雁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小孩子和婢子面前感到心虚。

她觉得她们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果然……不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做。

出宫之后,周玉雁让蓝秧去打听一下?明家现在的状况,包络明廷坚的伤势。蓝秧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带了消息回来。

“长公主,奴婢已经打听到了。”蓝秧气喘吁吁地回来,表情不算轻松。

周玉雁隐隐有猜测:“结果怎么样?”

蓝秧正色道:“奴婢找了几个在明府做过婢子的姐妹询问了一番,结果……”她沉下?声音:“明小将军似乎不大好。”

“不大好?”周玉雁面露疑惑,当日明廷坚回?来,可没有显示出不太好的样子。

蓝秧:“奴婢也?觉得奇怪,便多打听了一些,这才知道,明小将军回?来的时候,也?以为只是普通的金创伤,没想到养了几日之后,非但没有痊愈,伤口竟然跟着溃烂,明家光是大夫就换了好几拨,听说……”蓝秧凑近了些:“听说有大夫怀疑是中了毒。”

“中毒?”周玉雁一惊。

“是。”

“这消息真是明府传出来的?”

战场上刀枪剑棍的受伤很正常,可是若是中毒,又是单单一个人中毒,这就十分的蹊跷了,仿佛明廷坚这一仗的战败更像是一个阴谋,一个安排。若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十分复杂了。

“是,不过明府并未声张。”

“并未声张?”周玉雁觉得更好笑了。

“以镇国公府的手腕,真的想要隐瞒明廷坚中毒而非中伤,又如何能让你?打听到?”

蓝秧无言以对。

“长公主的意思是……”

周玉雁:“只怕明府掩饰消息是假,让人以为明廷坚中毒已深,明府极力掩饰才是真的。”

“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

周玉雁摇摇头:“恐怕明廷坚受伤没有这么简单,且行且看吧。”

……

周玉雁想的没有错,明家未必是真的为了掩饰明廷坚的伤势,因为没过多久,明廷坚中毒的消息不胫而走,外面传的满天飞,偏偏明家人全然不提这件事情,就连明太后都处之泰然,全然没有侄儿伤重不治的忧虑。

明廷坚虽不说是明家这一辈顶尖的人才,但好歹也?是一个将才,若是明廷坚因为此事折损,明家必然少了一份力量,中毒一事有针对之嫌,目的很明确——针对明家。

明廷坚退下?后,谁最有利?

自然是谁得了他原本的好处,谁就嫌疑最大。

傅修宁的金牌请的蹊跷,先?是阵前易帅,领军出兵打赢了这场仗,二来又得到永庆帝的重用,还顶替了副指挥使的位置。

这样看来,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傅修宁的。

且周湛一事,傅修宁与淳于氏定脱不了干系,不知道此事的外人,未必能猜到傅修宁的阵营,可是今日傅修宁在为周湛的事情四处奔波,要看清楚他的立场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周玉雁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紧,心里渐渐变得不太宁静。

“明家那边你?继续走动,所有的消息我都要知道。”

“是。”

吩咐了蓝秧,周玉雁还是无法宁静下?来。

她隐约觉得明廷坚的事情还没完,若是傅修宁此番被针对,那就不仅仅是明家一个敌人,只要将淳于氏和湛儿视为威胁的,如今都不会对傅修宁手软。

周玉雁屏退左右,开始细细思索若是明廷坚战败是有人安排,那幕后之人最后可能是谁。

细细思索一番后,她忽然发觉了一个问题——她压根没有怀疑明廷坚的事情,是傅修宁安排的。

……

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日,周玉雁先?去淳王府拉上?了孟云娴,然后带着她一同?进宫见明太后。

因为有周明隽的关系,孟云娴在明太后面前比较说的开话,要探问什么,有她搭腔也?能比较好展开。

见到明太后时,周玉雁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依然是那般明艳动人的样子,看不出来在为侄儿担忧伤心。孟云娴自小就会逗人开心,话一句一句不断,根本不会冷场,明太后却不是能被她糊弄的,见周玉雁安静的坐在一边,主动起了话头问起她。

“平阳这阵子,好像进宫的次数不多,莫不是在忙什么别的。”

周玉雁从容一笑:“太后难道忘了,如今正是回暖换季,之前送给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霜膏,随着季节更替也该换了。”

明太后了然的点点头:“说起来,你?这东西的确有用,哀家还从未用过这么功效奇特的霜膏,原本还在想着怎么厚着脸皮跟你?开口,不想平阳这般善解人意,竟主动送来了。”

周玉雁跟着一笑:“太后言重了,若是太后当真喜欢,平阳去取了配方,让宫中司局照样子做出来便是。”

“那倒不必。”明太后笑着摇摇头:“不过,你?今日既然进宫了,哀家有些事情,倒是要与你说一说。”

周玉雁一愣,大概是没有料到明太后主动出击。若说她身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被捏着说的,也?只有那一件了。

果不其然,只听明太后道:“几年前,先?帝有意让大禹与羌国联姻,也?是看中了羌国与曲氏的关系。当初大禹与曲氏的干戈未消,昭王又未能将门人都统领起来,好在这几年有曲昙桦协助昭王将事情办的妥帖,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哀家这几年忙于事务,倒是没想过你?和亲之后的境况,前些日子哀家听说了一些事情,今日你来了,哀家也想问问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周玉雁愣住。

这是她回?到大禹以来,明太后第一次明明白白的提起和亲之事。

“大禹乃是大国,自有大国风范,你?身为大禹送嫁的公主,从未给大禹丢过脸,可若是有人不懂得珍惜,折辱你,等同?于折辱大禹,这一点,你?明不明白?”

“太后……”

明太后一改之前的含含糊糊,竟将话挑的特别明白:“哀家自小就不喜欢听什么委曲求全的故事。你?既然是大禹的长公主,嫁到羌国之后理应享受无上?的尊荣,可是那羌王非但不懂夫妻之间最起码的尊重,后宫美姬无数,且在你与他患难与共之后,对你心生罅隙,逼你遣返回?国,此事若一经传开,恐怕难平大禹子民的怒气。”

周玉雁着着实实的吃了一惊。

所有人都知道,和亲之所以不同?于普通婚嫁,是因为它维系的是两国的关系。饶是大禹已是强大之国,也?不会傻到随意破坏与邻国关系,生出什么不快。她与邬哲之间,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大禹和羌国还是友邦,她的委屈就不是委屈,做的一切,承受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这段联姻决不可破。

可是今日,明太后不仅提了,且句句都是站在女儿家的委屈上?,针针见血,一旁的孟云娴显然是听说过这些事情的,此刻并未掩饰情绪,或怒或悲,看着周玉雁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平阳,你?是淳王的掌上?明珠,更是先帝宠爱的孩子,你?在大禹长大,从未受过半点委屈,没有道理代表大禹嫁到羌国,反倒受无聊的冤枉气。今日哀家问了,便是要一个实在话,你?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哀家和皇上?定会为你做主,在这件事情上?,绝不叫你受半点委屈。”

周玉雁尚且没有反应,一旁伺候的蓝秧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们一直以来都担心长公主不能痛快的摆脱这门婚事,好好地开启新的生活,没想到这一天竟然真的来了,还来的这么解气!

大家都知道长公主并不是什么不守妇道,丢了大禹脸面的女人,连皇太后都要为长公主做主,所谓守得月开见月明,待敌就是这样了!

明太后眼神一扫蓝秧,唇角仰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是哀家疏漏了,平阳你知书达理,事事以大局为先,自然不会有什么小女儿情态的抱怨。既然你不愿意说,哀家也不勉强你,你?到底是个什么境况,你?的婢子想必最清楚。”

忽然被点名,蓝秧吓了一跳,迎上皇太后凌厉的目光时,她险些腿软。

这是大禹最不简单的女人,她可得小心。

明太后转换了目标,准备从蓝秧这里下?手,不想沉默的周玉雁忽然笑了一下?,声线清朗:“太后……好像是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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