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时候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么一件小事,自己应该更在意小兔崽子手上的动作,阻止他继续下去。
可是秦不易根本阻止不了路止游,两人年龄相差十五,路止游这个年纪是男人体力最好的年纪,加上路止游学过一点武功,这些差距下秦不易本就动不了分毫,奈何现在还是这个局面,就更加没有力气阻止路止游。
他所能办到的,只有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没过多久,路止游不再控制着秦不易,松开手上的禁锢放秦不易双手自由,而他自己则是抬起手看了看上面,轻笑一声:“师父您可真快。”
秦不易又羞又恼,即使恢复自由也懒得翻身了,把脸埋在软榻上当缩头乌龟,发出闷闷的声音,破罐子破摔:“为师人老了,不中用了,你有本事换个人祸祸,看他们不把你揍成筛子。”
将手上的污迹清理干净,路止游躺倒在软榻上,双手叠在脑后,悠闲地侧过脸看向秦不易:“就是因为打定师父舍不得揍徒儿,徒儿才指着师父一个人可劲儿祸祸。”
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他就是太心软,舍不得真把小兔崽子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徒弟推开,逐渐导致变成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局面,秦不易只能无奈叹气了。
路止游还给自己刚才的行为找借口:“这是对师父前几天溜出去喝酒的惩罚。”
小兔崽子怎么还没把前几天那件事翻篇,他偷喝酒被抓回来后,不是已经被罚过了吗!都带着锁拷被关在偏室好几天了,今天一早才放他出来,小兔崽子竟然还敢拿这个借口,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你要是说你只是一时兴起,这件事还就算了,怎么又提之前为师喝酒那件事!为师不过就是喝点酒,怎么还成了罪大恶极的恶事,翻不了篇了是吧!”
他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孽,上天才派这个小兔崽子来惩罚自己,让自己这辈子不安生,总有一天会被活活气死!
路止游抬起眸看他,瘪了瘪嘴,委屈万分地说着:“师父你要是只是出去喝酒就算了,你竟然还喝醉了,喝醉后还在外面留了一幅墨宝。”
秦不易怔怔地看着路止游,怎么回事,怎么全是自己的不对了,这小兔崽子强行将自己用锁链绑起来锁在家里还是委屈他了?自己不就只是在外面留了一幅墨宝,活生生被说成像是在外面留了一个私生子一样……
路止游敛眉,继续说着:“事关师父的安危,徒儿花了好多心力和财力才将师父的墨宝收回来,要是流传出去被有心之人看到,那帮人发现师父原来还在长安城,还好好活着,到时候再发生当年的事,师父当真不怕?”
听到路止游这么说,秦不易才有后怕的感觉,是啊,这近十年他们再没找过他,所以他都忘了他自己还在被人追杀,那些人是以为秦不易已经被路止游赶走,已经下落不明生死不明才没来继续打扰路止游的生活。
如果自己那幅画流传出去……
秦不易的画独具个人风采,世上虽有模仿他画作的人,但识货之人还是能一眼区分画是真品还是赝品,要是被那些人看到,就不难猜出他还活着,顺藤摸瓜找到长安城来,到时候他和路止游的生活又要被打乱得一团糟。
想到这里,秦不易也就明白之前路止游为何会那么激动,竟是直接把他锁起来,看来小兔崽子也是害怕他会因此吸引来那些杀手遭遇不测。
秦不易原先那股嚣张的生气气焰立刻萎靡了下去,小声应道:“为师不会再犯了。”
路止游笑了笑,抬起上半身伸手摸上秦不易的脸,秦不易躲了一下没躲掉,就由着路止游去了。
因为他明白,自己要是再躲一次,路止游就该生气了,路止游生气的后果可就不只是单单摸脸,谁知道这小兔崽子还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秦不易心里这般安慰自己,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有多贪恋路止游掌心的温度,如果真的讨厌路止游这么对他的话,按他的性格怎么还可能留在路止游身边。
路止游最后还是听取了秦不易的意见,改动了张华若那幅美人窥窗图的整体详略构造,当最后一笔落成的时候,路止游不得不感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嗯,而且还够味。
并没有立刻把画送过去,路止游还想精益求精,再对某些局部进行修改。
张华若那边日子照旧,和杨大宝的生活安稳安逸,这两人秀恩爱都不用说话,偶尔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只是眼神短暂相触都能闪瞎枸杞子那双单身的眼睛,实在受不住,就跑回丞相府待了半天,好让这两位有更多独处时间。
张谢仪听到下人说枸杞子回来了,就叫人把他带过来想看看他,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了,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