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个了吗?”
修长好看的手掌一翻,女子的轮廓消散不见。顾鸣懒散坐着,双手食指交叠,漫不经心的右手食指微动。
后脑勺时隐时现的刺痛感?反而令思维越发清晰,细碎的记忆碎片容纳入神魂。
大昭女尊男卑,女主外男主内。著书立传,科举行商,种田植桑,女子可做,男子做不得。
原主生在钟鸣鼎食的顾家,算不上京畿府最顶尖儿的公卿世家。但满打满算,顾家三代清贵,顾家家主任太常寺少卿多年,深得先帝信任。
不算权势滔天,日子却过得稳稳当当,官途通达。
原主在这样的顾家长大,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男子该学的他学,女子该学的他照样精通。
身为顾家独子,父母对原主素来疼爱有加,甚至比对女儿顾瑶尤有过?之。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从来没一样不应的。
生?于如此环境下,原主性子孤傲。非是恃才傲物,而是对未来有种不同于旁人的寄托和向往。
他极爱读书,政史杂记。山水游记,诸多史家经典,无一不看。
他的向往有许多,风花雪月山水寄情,纵横江湖,行侠仗义。科举行文?,矢志报国……
读书使人明智,使人明理史,令原主明白现实冷酷。
他是男子。
纵使才名冠绝天下,胸中自有沟壑万千。只因他是男子,便绝了以后的路。
他只能嫁人,如他父亲一般。一辈子困于后宅,困于一方天地。没有能让他一展宏图的余地,更没有那些所谓行侠仗义,矢志报国的热血满腔。
他这辈子都没有任何希望。
看不见希望的星光,他要过?一眼能看到底的日子。
那才是他应该面对,必须要过?的生?活。
他不甘心,像是怀揣着整个世界的少年突然被打碎了宝瓶。那瓶子里的流光溢彩离他而去,飞向远方,只有他一个人。泪流满面,哽咽着面对碎了满地的瓷片。
十三四岁的少年辗转反侧,夜不成眠。梦里流光溢彩,梦醒后,要面对笑语盈盈的父亲,张罗着为他选亲。
一张张陌生?的女人脸,他不耐烦时,父亲只能耐心劝慰:“你年纪不小了,将来要嫁到极好的人家,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我们顾家虽然门楣不高,但父亲会尽量给你选最好的,最好的妻主。”父亲一如既往的耐心柔和,细声细语对他劝慰:“儿啊,你向来聪慧,该知晓嫁人如同第二次投胎,需得选最合你心意的。我们不看对方家中门楣如何,要选一个你最喜欢的,为人好的,将来若出了什么?岔子,才不会叫你难过。”
他的父亲用母亲来举例,用他早看过?的知晓的许多来警示他。
他只觉得荒谬可笑,自己饱读诗书,学了许多许多。懂了许多许多,到头来竟便是为了选个能决定他以后或哭或笑的女人?
他日后便要绕着那个女人转,这一切令他难以接受,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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