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宫宴再次改变了原主的命运。
他认命了,不想再挣扎,愿意嫁人过安静平稳的日子?,困于一方天地。却有人看中了他,想要他成为自己的棋子?,肆无忌惮算计了他。
下迷情药,头脑发热,脚步虚浮,在陌生的宫殿里被人推到了床上。
他成了昭惠帝召幸的宫人。
而昭惠帝,对原主一见钟情。
真实的生活比小说还要精彩且跌宕起伏。原主死了心,不再挣扎求存,想嫁人,想要平平安安的过下半辈子?。已经不对他所?谓的理想抱有任何期望。
可惜,天不遂人愿。
苏雨熏与原主的婚事不了了之,一道圣旨召原主入宫伴驾。
昭惠帝对原主一见钟情,原主并不知晓昭惠帝到底为何执着于他。入宫时,冷淡以待,偏生,昭惠帝对他越发宠爱。
经过种种事情,原主不在天真,相信巧合。他暗地里调查自己被下迷药灌醉的事情真相。
被罪魁祸首误导着,一直调查到了昭惠帝头上,且调查过程中被引导着,成为那人棋子?。
在皇宫中布下棋子?暗线,暗中挑拨嫔妃与昭惠帝的关?系。昭惠帝后宫中数位嫔妃皆出?身?大族,后宫争宠与帝王关?系不善,也会影响到前朝。
原主一面恨昭惠帝,肆无忌惮地将他当成棋子?摆弄,毁了他的婚姻。一面又在暗中摆布嫔妃与帝王关?系之中,兴奋又害怕,他隐隐摸到了后宫前朝的关?系线。
原主本就是天纵奇才,极为聪慧。意图造反之人暗地里引导他的痕迹很快被原主发现。他索性按图索骥,装作?不知。只慢慢与那人的手下接触,学到了从前完全学不到的东西。
布局、博弈……皇宫里的诡谲阴谋像是泥潭,令人弥足深陷。他跟在昭惠帝身?旁,用上了自己的手段。
欲擒故纵,一步步做到主君的位置。时常会在与昭惠帝对话时,装出?对朝堂是感兴趣的模样?,昭惠帝极少?见他和颜悦色的时候,便会殷勤挑着有意思的事情与他谈论。
原主同时与昭惠帝和那意图谋逆之人斡旋,反而激起了他隐藏在心中的野望。
这是他的机会。
好?机会!
该说原主的确天命所?归,他在三方里斡旋,或许昭惠帝真的爱他,爱他如?命。
可原主一心只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即便明?白真相,确信昭惠帝无辜,可他依旧恼恨她。
原主步步算计,步步为营。将对他视如?珍宝的昭惠帝与自以为谋算天下的德玉长公主两败俱伤,他渔翁得利。
昭惠帝长期食用原主下的慢性药,身?子?每况愈下,加上朝堂政事繁多?,原主终于有了帮忙处理政务的机会。
他收拢朝臣,野心勃勃,囚禁了缠绵病榻的昭惠帝,男主天下。
他主政时,大力提高男性地位,使?男子?有了科举的机会,大力提拔男性朝官,改革朝政,发布许多?新政令。
当然,其中不免反驳之音。甚至诸多?儒学大家看不惯男主天下,发指责文书,发布檄文。言说男主天下,日月换新,可笑至极。
终将引来祸端,天将不久已。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家满门进了大牢,九族被灭,午门外血流成河,一时朝野上下禁口不言,若秋蝉不敢言。
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者。
原主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欢欣雀跃,他人生里唯一的知音和理想便是苏雨熏。
当年绝里逢生是她,后来以泪掩面,是因她。
最后死的凄惨,也是因苏雨熏。
原主以为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便是她。这个女子?温润善良,平和中正,他以为天下人不赞成他,唯独苏雨熏会站在他这一边。
他一力提拔苏雨熏,助她成了当朝宰辅。苏雨熏却在她生辰宴上逼宫胁迫,救昭惠帝、送他毒酒上路。
七窍流血,死相凄惨。
临死前,古朴青衫的女子?半笼着他,眼睫半垂:“你不该这样?,男主天下,于礼不合。”
顾鸣读完记忆,长久无言,坐在繁星下,望着云销雨霁后的璀璨星辰,眼里倒映出?星光残影。
“手上已沾了血,还想保留最后的信任天真。”可笑也。
“不对……”顾鸣回响着记忆碎片里出?现的苏雨熏样?貌,似乎有些许奇异之处。
拇指飞快点过中指指节,顾鸣细细掐算起来:“苏雨熏……”
“嗯?”
青年始终淡漠无波的俊美面容浮现出?三分诧异,目光停留在微微弯曲的修长手指指节上,似乎不大相信,面露错愕,再一次重新掐算。
“……昭惠帝、苏雨熏?”
“地魂与命魂?”这下可热闹了。
顾鸣思忖片刻,重新摊开手掌,以部?分魂魄为基,左手结印,以此为牵引,将地魂与命魂牵引到一处。
两人太过麻烦,倒不如?结合一身?比较清静。
一缕血珠沁出?皮肤,顾鸣额头隐隐渗出?汗珠,痛楚从四肢百骸传来。
身?体太弱,神魂之力游走经脉便如?同白纸承载清水。
过量的水沁入白纸,透支被破开,会千疮百孔。
顾鸣本以为地魂与命魂结合,只需他稍稍牵引便可。毕竟两魂魄原本是一体,只需起开头,自然而然便会结合。
不曾想,那两魂平地生根深深扎根在各自的身?体里,完全没有动弹的迹象。
顾鸣身?着淡色寢衣,布料有沾染水润的微红色,那是血水沁出?出?沾染水汽的模样?。
手指微微发抖,顾鸣压下神魂之力,吐出?一口浊气:“看来,你们不想走。”
青年微微抬手,修长好?看的手指按压太阳穴,眉眼中少?见的显出?了三分苦恼:“这两人……都该带走,怎么带走?”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