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深死死摁住许柱的手,声音平稳又镇定:“许大哥刚刚在田里做事不当心撞上我弟弟了,可能是撞的有些狠了。”
他说着指了指地上呆坐着的谢余,管事的半信半疑,只叫许柱一边休息去,江砚深继续回去干活。
整件事情下来,许柱甚至没机会说一句话解释,工钱还得减去一天的。
江砚深走到谢余旁边,熟练的伸手给他拍去身上的泥巴灰尘,他声音微低:“小余哪里摔到了?”
谢余眨了眨眼,茶色的眼睛又清又纯,他摇摇头说:“哥,我不疼。”
少年说话有些笨拙,但还是很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意思:“看到哥,我就很开心,就不疼。”
江砚深又好笑又心酸,谢余是他前一年在街上捡到的小乞丐,当时的小家伙面黄肌瘦,看起来呆呆傻傻的,除了一双眼睛漂亮的惊人,简直叫人惋惜。
江砚深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脑子一抽,居然将唯一的一块干馒头递给了他,然后他就被这小家伙缠上了。
说缠也不算,毕竟谢余并未对他做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给谢余食物的人,所以谢余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跟着他,不远不近的,也不敢上前跟他说话,或许小家伙还自以为没被发现,殊不知江砚深什么都知道。
一直到有一天,小家伙拿着一块糖果怯生生的走近他,细声细气的喊他:“哥,给你。”
小家伙的眼神是看着糖果的,那里面透露着渴望,可却将糖果送给他,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江砚深当时定定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的。
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亲眼看着谢余被周围乞讨的人欺负殴打,很多人嘲笑他是傻子,每次谢余讨来的事物都会被别人抢走,谢余能一直活下来,还时不时的跟着他,简直就是奇迹。
谢余当时见他不肯收,还以为他担心东西来路不明,特别认真的跟他解释:“哥,这个很甜的,是一位先生给我的,他叫我藏起来,他还说这个很甜。”
江砚深问他为什么要给他,谢余只说:“因为哥很好。”
小乞丐跟了他一年多,默默的,什么好东西都要送给他,江砚深早就将他看做自己的弟弟了,在绍城那一小带护着他,谢余的生活也因此过得稍微好了些。
到后来江砚深的酒鬼父亲死了,他索性将小家伙接回家中,两人平日就以兄弟相称。
但或许是因为之前乞讨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谢余已经将被欺负当做了习惯,他不反抗,甚至是接受。
江砚深扭不过他的性子,便只能更注意地护着他。
后来他才发现小家伙原来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至少在面对他的事情上,软弱的少年会固执的要命。
这样被人当做整个世界的感觉,谁都无法拒绝,尤其是像江砚深这样的人。
晚间,江砚深回家的时候,家中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其实就是很简单的米粥和腌菜。
谢余乖巧的坐在餐桌前,两只手横放着,脸半靠在手臂上,只露出小半张面容来。
一直到看到他回家了才兴奋的支起身:“哥,你回来啦。”
江砚深忍不住放弯了眼眸,他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头发:“回来了。”
少年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掌心,随后他伸手为他拿碗筷,江砚深这才注意到少年手背上划伤的一道有些深的口子。
江砚深一把抓住了谢余的手,声音不自觉的就冷了下来:“这是怎么了,今天在田里划伤的?”
谢余点了点头,眼角瞥了江砚深一眼,随后有些小心翼翼道:“没事的,我不疼的,哥你知道,我没感觉。”
江砚深心里有些乱,像是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一般,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就有些严厉:“不疼就能不包扎伤口了?我是怎么教你的?”
谢余眼眶忍不住微红,他像是有些委屈,憋了一下道:“哥,我错啦,你不要丢掉我。”
江砚深叹了口气,起身拿药膏给他擦洗包扎。
“以后哪里受伤了都要跟我说,知道了么?”
谢余乖巧的点头:“知道了。”
江砚深揉揉他的脸:“哥不会不要你,哥养你一辈子。”
谢余眨眼,眼中像是落着小星星一般的。
“姐姐们说养自己一辈子的人就是丈夫,那哥是要小余当哥的新娘子吗?”
江砚深呼吸一窒,与那双满是信任的眼眸对上,他甚至无法开口告诉谢余,新娘子只能是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旗袍美人有,小呆呆也有
狗血无比,各种文学
老婆们在哪里,她们还会不爱我嘤嘤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風时秋2瓶;
老婆爱你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