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族长宅邸
谢家五房的老爷谢纳给引他前行的小厮塞了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金裸子。那小厮在他几番劝告之下才收下,提点他道:“五老爷,今天来的是京里本家的爷。瞧着来者不善的。”
谢纳心惊,这位小爷不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然而想到这位小爷的年纪,他又心安了许多。暗自想自己真是多心。或许这位小爷只是年轻气盛,来族长这里说些什么族里过于奢靡,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圣上之类的呢?
到了正堂,只见族长一家的大管家谢云正在守着,还有另一位眉目间透着精明强悍,穿着灰色绸缎衣裳的中年男子,和一位清秀的小厮也在那里等待。那小厮见他来了,开了门道:“五老爷,族长老太爷和我家郎君在里面,请您进去。”
谢纳刚进去,平安就把门关上了,谢纳还没有说话,就见到一盏热腾腾的茶迎着他砸了过来。谢纳只见他的族长堂叔冷声道:“谢纳!你要害我谢氏满门吗?你是怎么和我说的?说八房的人勾结海匪,祸乱满门。你先斩后奏,让他们全部都去服役,远离海匪。等到你搜查到足够的证据后揭发海盗,令我谢氏一门戴罪立功!你是这么与我说的,但是你又是如何做的?”
谢纳狡辩道:“堂叔,我说的千真万确,绝对没有丝毫错漏!我谢纳行得正,坐得直。绝不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谢纳忽然听到一声冷哼,只见那声音的来源处坐着一位少年,那个少年着湖蓝色绣着伯驹山水的直领道袍,戴着一条墨蓝色的云锦四方儒生巾。腰上悬着一块鸡血石的印章和一个墨色的雄狮踏日的荷包。那少年现今拿着一把古扇把玩,只听他道:“弘治九年正月十三,五房谢纳于太白楼会见江浙大商冯礼。弘治九年正月十六,八房的堂哥前往五房。弘治九年二月初三,八房一房服役,谢纳对族长说八房是去修城墙,实则冯礼贿赂前任余姚县令,八房前往长江沿岸修河。长江水汛时八房之人被派去治洪。无一生还。弘治十年二月十四,谢纳见海匪头子王伦的手下江里白鱼孟赏。密谈一个时辰三刻钟。不知密谋为何。”谢棠倚在大椅子里,冷冷地盯着谢纳:“五族兄,你在我县试的时候去见匪首,是要害我谢氏满门,还是欺我年幼无知?”
谢纳一下子泄了那股子精神气,瘫在了地上。只听谢棠对族长道:“五房谢纳与冯家勾结海匪,幸其子孙不行其志。暗自屈服,实为卧底。探得虚实后报告宗族,我谢氏一门,大义灭亲。先国后家,揭露海匪,戴罪立功。骨气铮铮,世人叹服。”谢纳在听到老族长的那句:“就按堂侄说的办。”的时候晕了过去。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被宗族放弃,他已经完了。不但如此,他还成为了他那些不肖子孙往上爬的工具。
老族长见到谢纳晕过去,心中没有丝毫怜惜。为了一己私利叛国叛族的不忠不义之人。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死有余辜!他想没想过,这事闹大后,谢氏一族满没都会受到牵连。他想没想过,海匪又他和冯家里应外合,这沿海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死亡!
“管家。”老族长喊道:“进来把这个混账给我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