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那些官员可以分配更多粮种,并且可以给他们派皇庄的老把式去帮忙。而后来的那些官员除了粮种之外自然是什么也没有,而且粮种要比先拥护您的要少。”韩文补充道。
到时候各地之间百姓得到的收成不同。当他们知道这是因为主官不拥护天子的政令后得到的结果时,自然会对主官不满。
到了那时,在评定官员政绩的时候,再给那些不拥护陛下的人评一个下等。没有人敢说这是皇帝以公报私。只会说这是遵循民意。
“可以。”弘治帝道:“朕会在大朝会上把这件事情公布。也会张贴皇榜,同时让锦衣卫在市井中宣扬此件政策,令百姓知情。”
让百姓知道的自然是皇帝要给各地拨高产粮种,只有积极支持陛下新政的官员才能够得到的消息。
到了那个时候,那些没有粮种的地方的百姓,定会对主官不满。
这样,也就达到了弘治帝的目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谢棠拿出了一张图纸,恭恭敬敬地把双手举过头顶道:“陛下,这是臣家在江南的绸缎庄的工匠发明的先进织机。织布功效有寻常织布机八倍有余。臣敬献陛下,请陛下开办机械局,生产织机。”
“可将织机卖与出海商户。令买此织机者开办织造庄,聘请无地游民前来做织工。这样,一可令无地游民衣食有着。二来也能够缓解新政压力。第三,新政若是成功,人口定会快速增加。但大明土地不变,到时候游民增加,恐会扰乱治安。若是其能够进入织造庄做工,也能够减少这方面的祸患。”
弘治帝看到后问道:“你说的八倍,可是真的?”
谢棠道:“已经投入使用过两年左右,没有故障。确实是八倍的效率。”
韩文道:“但是一定要确保买织机的商户都是出海的海商。要不然这些商户把他们生产的丝绸投入市场和寻常的丝民、织户竞价,可能会让江南一些市镇的百姓破产。”
弘治帝道:“朕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派官员前去监督。每年定下必须拿去出海的布匹的数量。令专人负责监督商户把这些布匹运到船队。”
韩文道:“只是这样,未免需要很多人手来监督。而且海商的税在弘治十六年开海禁的时候就定了下来是两成。这些丝织品的税收数额也是很大。臣建议陛下建立一个新的衙署来主管新式织机和这些绸缎庄的督查、税收以及绸缎庄里织工的户籍。”
弘治帝道:“那就在户部之下建立织造司,把伯安调过去。左右这个法子也是伯安想出来的。底下的属官就从此科的进士里挑。浙江清吏司的的继任长官,不知道韩大人和谢郎中有没有推荐的人才?”
韩文道:“老臣推荐户部湖广清吏司平允安。”
弘治帝想了想道:“平道明的儿子?”
韩文道:“正是,平允安在湖广清吏司已经做了三年的员外郎,没有出现过什么纰漏。为人细心,可堪重用。”
弘治帝道:“那就是他了,你去和吏部说一声。等到朕给伯安的调任书下达后,就让平允安走马上任。”
韩文道:“是。”
出了皇城,谢棠给韩文行礼道:“多谢大人成全。”
韩文道:“平允安做事的确不错,我这也是卖平道明一个面子。更何况你还是平道明的小师弟,平允安是你的小师侄。怎么样我也要给你面子。”
说着说着韩文转了话头:“老夫想去书局一趟,伯安有空就和老夫走上一趟?”
谢棠扶着老大人上了马车,笑道:“荣幸之至。”
户部的左侍郎年纪大了,想来不到一两年也就退下去了。到时候右侍郎升任左侍郎,谢伯安凭借这次织机的功劳和浙江清吏司的资历,只怕是要坐上三品侍郎的位置了。
三品是个门槛,只有坐到三品及其以上的位置,才算的上当权之人。
按照陛下的意思,是要让谢伯安来接他的班了。
“伯安少年英才,还要多照顾下我家涛儿。”
“韩兄英朗人物,棠与韩兄君子之交。互相照顾自是应该。”
这两人言笑晏晏,实则在互相试探、利弊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