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说话,就被亲卫的刀抵住了脖子。那亲卫阴冷冷地道:“竟敢对御赐之物不尊?”
谢棠直接道:“让我进去!我是兵部尚书谢棠,手持先皇玉令,要进宫向陛下禀告军情!”
此处的喧哗惊动了许多人,巡逻卫士中也有人去禀告主官。须臾,就有一个千户到来。千户看到谢棠,心里一惊,知晓真的是谢阁老,亦步亦趋急忙上前。那千户道:“不知阁老驾临,有失远迎……”
还未等他说完,谢棠就直接拿出玉令,对他道:“本官要进宫,有紧急要务要见陛下!”
那千户见到玉令,直接道:“让谢大人进去。”
然后他对谢棠道:“大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拿着玉令进去,这没有问题。只是您的这些人,不能进去。”
谨身殿,谢棠在此处静静等待。他的目光深远,不知落在了哪一点。
一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道:“陛下驾到。”谢棠立刻起身,只见皇帝衣衫散乱,脖颈上尚有暧昧的红痕。
谢棠敛了敛眸子,非礼勿视,他不想看到这些。
朱厚照看在长信宫灯的照射下身姿英朗,心想谢夫子还真是年轻,大晚上的也能折腾。他懒散地坐在主位上,打了一个哈欠。问道:“怎么了?”
谢棠上前,道:“臣这些日子整理兵部账册目录,发现军械一项的账本是假账。恐后面另有疑情。”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夫子过来吵醒朕?”朱厚照满不在乎地道。“要是没事儿,朕去睡了。”
小事?
这是今晚谢棠第二次觉得血冲到了脑袋上。就不说百姓,不说天下,不讲仁德。只说掌权,一个钱袋子,一个枪杆子,怎么能有差错?朱厚照这样,到底有没有心肝?
他说话直接就有点冲了:“陛下,经过臣探查,军械被卖给了鞑靼。除此之外,臣顺着查下去,京里混进了蛮夷的细作。不说别的,今年雨水不足,草原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小王子会不会打过来还是两说!”
朱厚照端着茶的手有点抖,连茶水崩出来洒到了手上都没有知觉。他眼光涣散,没有焦点地看向殿内各处,最后落在了谢棠身上,才好似是有了支点。他问道:“夫子,为之奈何?”
谢棠道:“现在十里坪还有他们的人手,京郊大营内也有掺和。现在趁着晚上宵禁,直接去查,正好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鞑靼。”谢棠苦笑道。“还有臣。”
朱厚照一下子定了心,他道:“你去,这是朕的命令。”然后他问道:“要调集哪只军队?”
谢棠道:“让厂卫来。”他上前对皇帝道:“旁的人,臣信不过。”
树影婆娑,让人心中不安。谢棠身后跟着一队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打头带着他们的就是冯琼。又跟着一队着黑衣的亲卫,领头的却不是亲卫的首领,而是换了亲卫服饰的暗一和钱平安。
两队人马飞速往京郊而去,到了城门,冯琼拿起令牌:“锦衣卫办事,开城门,闲杂人等退避!”
城门很快被打开,又很快就被关上。在城门令的眼中,这些人很快化成了看不见的黑点,唯有谢棠,是唯一的鲜红。
“不知又是谁犯事了。”城门令抽了一口水烟,然后走远。“管他是谁?和我无关。我只管守好我的大门就好了。”
而谢棠等人飞马而去,即将有一张天罗地网,向那些不顾百姓死生的人,扑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