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很快就到了京城,此时正德皇帝的服丧期已经结束。而那些想要指责谢伯安欺君罔上、假造圣旨等等罪名的人也因为京中的大军的威胁与新帝还没有到达京师而偃旗息鼓。
谢棠亲自迎了出去。
他?这一日身着织金绣玉的墨色长袍,头戴双梁七叶冠。腰上是金印玉带钩,白玉嵌宝带。
庆王一下车,就见到了谢伯安。
他?在众人之中是最明亮的太阳,无?论多么?璀璨的星辰在他身边都会失色。这个多年前他?见过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他?不敢相认的模样。
他?还记得当初他?答应他?的理由。
——我想让天下河清海晏,四海升平。庆王爷,君上贤愚如同赌博,国家不能寄托于这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之上。
——那你能够保证你所说的主政大臣不会谋私吗?
——人性本恶,每个人都会有?私心存在。当以重法治之。若无家天下,子孙万万年。总会好上千百倍。
——那你如何保证我的权益。
——庆王爷,你们自然会富贵万万年。给皇室的金钱,会写在法典里。只要安心守法,不会有?任何纰漏。
——好,那我答应你。
记得那时候他?还在侍弄花草。剪花枝的手连颤都没有?颤一下。他?笑道:“左不过我只是一个莳花弄草的闲人,我的儿子也会是一个富贵闲人。那这样,我也是想为了您的清平天下尽上一份力的。”
谢伯安见到庆王爷,立刻行礼道:“庆王殿下千岁。”
众人跟着山呼千岁,庆王扶起谢棠,和他?并肩同行。有?人说这不合礼数,庆王笑道:“阁老乃我兄弟,尔等何须多言?”
到了谨身殿内,庆王道:“池儿可好?”
谢伯安道:“世子一切都好,此时在臣家中。是涟儿在照料他?。”
庆王之前也因为京中种种忧心忡忡,如今听到娇儿无恙,终于放下心来。这时他才有?心思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谢棠笑道:“各位大儒正在往京中赶,新法条文已经在私下里修改了许多年,已经全好了。只待公布的那一天。”
说完他?打趣道:“怎么这么?关心我的事情?如今殿下也是未来的陛下了,难道不想掌握君主至高无?上的权力。”
庆王爷耸了耸肩。
“你现在要是造反,你底下的那些人肯定会分崩离析。但是你不是造反,只是改制。”
“你的新法改革虽然处处是为了百姓,削减了官员和君主的权力。但这些年里你的那些盟友早就被你下的那些套给套牢了。新法改革不但能够实现他们的政治理想,还能让他?们获得种种利益。而且他?们都参与到了你的种种行动之中,你手里肯定也有?他?们参与进来的证据。他?们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不敢反水。”
“只怕此时他们是比你还想要成功。我知道,你从来不是那种热血上头一个人挑战满朝制度的人。”
“而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王爷,还是消消停停地花光你的钱吧。对了,承运库和画院的好画也都要给我。”
谢棠道:“王爷怎么这样揭我的短?”说完了之后他恭维道:“王爷果然是天下第一的通透人物。”
庆王说完了那一长串的话之后倒在了牙床上:“不过那些不是最重要的,我才不想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天天干活。要知道看?好名画名花和阿池小宝贝都够耗费我的精力了,谁还有?时间和你一起干活?”
好吧,在外面那个风光霁月风度翩翩的庆王殿下,其实都是庆王逼着自己装出来的。不知道那些见了庆王之后就动了心思的人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