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钊反问道:“殿下,河东与武州,谁轻谁重?”
赵赫皱眉不语,片刻后才是说道:“一样重要。”
赵德钊苦笑道:“殿下,您有些钻牛角尖了,河东已经在我们手中,是既得利益,而武州,还不是我们的,殿下此刻要做的,应该是以河东不失为前提,进望武州,若是河东有失,殿下没有了根基,皇位宝座,殿下恐怕此生再也无望。”
赵赫不屑道:“齐王有什么能力夺我河东根基?”
赵德钊摇了摇头,苦心劝说道:“殿下,您现在的目光只是看到了李勋与齐王,难道就看不到楚王?杨道嗣出手帮助李勋,或许只是一个开始,他会不会也是有着让楚王到地方就藩的意图呢?若真是如此,河东还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去处。”
直至现在,赵赫的脸色才终于是有了变化,杨家的势力范围,并没有涉及到河东这一块,但是紧邻河东的河南道,杨家的影响力却是极强,先前,杨道嗣的弟弟杨道临,便是在河南道做节度使,领军多年,威望极盛,当地有好几个刺史,都是杨家的人,若是楚王赵硕去了河东,河南河东两道相邻,杨家的势力很容易便能延伸过去,如此强势蔓延,自己在河东打下的根基,还能保的住?
赵赫抿着嘴,沉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默默说道:“武州的事情,是该放一放了。”
赵德钊进言道:“殿下,我们在京城的实力还是太弱,如今有两个方面,一是楚王,二是河东,我们只能选择一个。”
赵赫想了想,最终有了决定:“齐王如今还脱不开身,就算暗地里有什么策划,也难不倒我,倒是楚王,你不说,我倒真是险些忽略了他的存在,楚王确实一个很大的威胁,他若是与我一样,到地方就藩,对我来说,其威胁程度比之齐王,还要更大。”
赵德钊点了点头:“我会集中所有人手,密切关注杨家与楚王的动向。”
翼王这边猜测臆想不断,另外一边,杨道嗣的马车也是回到了杨府。
马车里并不只有杨道嗣,还有杨吕望,两人一同回来,路上,杨吕望几番相问,但杨道嗣始终闭目不言。
今天的朝会,杨吕望原本是不需要参加的,他本人也没准备参加,是杨道嗣让他一同前来,并告知他,事关翼王赵赫的任命,你身为杨家之人,应该站出来说话,并说了一番皇子坐镇地方,掌控军政权利的危害,虽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翼王到武州去的任命,你要站出来进行反对。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杨吕望并不想参与进来,因为赵智并没有他出身杨家的关系,而讨厌他乃至打压,反而是颇为欣赏与重用,这让杨吕望心中有了一股极为强烈的知遇之恩,以及一丝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杨吕望毕竟姓杨,没有杨家身份的笼罩,他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如此年轻,便是坐上如此高位,有些义务是他的,逃不掉,而且,杨道嗣并没有以长辈或是杨家族长的身份,强迫杨吕望去做某些事情,而是以皇子藩镇的危害等大道理,去说服杨吕望出面,杨吕望思考再三,觉得杨道嗣说的很有道理,最终同意出面说话,引导右相一党的官员,打压翼王。
到了杨府。
杨吕望先行下来,然后扶着杨道嗣下了马车。
杨道嗣拍了拍杨吕望的手背,轻声说道:“有什么话,到我书房去说,急于一时的言行,并不能代表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要太急。”
杨吕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扶着杨道嗣朝着家中走去,这一次,杨道嗣没有推开他,让杨吕望扶着走进了府中。
“大哥,你回来了。”
杨道嗣的院子门口,杨道临正站在那里,显然是专门等着他回来。
杨道嗣轻笑道:“老六,等了多久?”
“没多久,我按着时间过来的。”
杨道嗣点了点头:“有什么话,到书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