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着李骁说道:“说吧,你小子闲着不干正事,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李老大,赵飞度与王仁锆走的挺近,守城的时候看不到他,这撤退的时候,那狗日的倒是比谁都积极。”
没有外人,李骁话说的很直。
李骁坐到桌子上,从怀里掏出两张牛肉饼子,递给李勋一个。
“也不知王仁锆怎么想的,怎么就那么喜欢赵飞度呢?什么事都帮他挡着。”
李骁拿着牛肉饼,狠狠咬了一口,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李勋小口吃着牛肉饼,没有说话。
赵飞度不战而逃,吐蕃得以不费吹灰之力,占领廊州全境,他这么做,只顾自己,完全不顾李勋等三万人的死活,性质极为恶劣,李勋回返小古县之后,恨不得立即找到赵飞度,把他给活剐了,是司马图极力劝言,说你虽然是武州节度使,官职比赵飞度要高,但你们两人并无从属关系,你无权处置赵飞度,而且赵飞度出身名门,家世不凡,家族实力不容小觑,赵飞度擅离职守的事情,到了最后,还是要经过朝廷,你真要强行把赵飞度怎么样,只会凭白得罪赵家,而且赵飞度手下还有近万兵马,你不一定能把他怎么样,真要现在把事情闹大了,此时正值大战,对谁都没有好处。
因为赵飞度,自己及自己手下的三万多人,差点全部交代在廊州,心中的那口气,哪有那么容易咽下,不过李勋还是听进了一些司马图的建议,没有用强的手段,而是找到王仁锆,希望通过正面的形式,把赵飞度给办了,但是哪里想到,王仁锆竟是反过来苦劝李勋,要以大局为重,强敌来犯,众人应该精诚团结,共同对外,不宜内讧,说的好像李勋有意破坏团结,反倒成了李勋的不是。
对此,李勋极为愤怒,有对赵飞度的,也有对王仁锆的,当场愤愤离去。
不过愤怒过后,李勋倒也是冷静下来,找到范中允与司马图,就此事询问缘由。
范中允没多说什么,就说了一句话,王家与赵家多有联姻,两个家族的关系匪浅,而且此时,陇右北道四州全境沦陷,局势急转而下,吐蕃下一步目标,极有可能便是陇右西部七州之地,双方的军事实力不成对比,面对此等危局,王仁锆的压力可想而知。
王仁锆身为陇右道大都督府长吏,是整个陇右道十一州,名义上的最高长官,但实际上,对于都督级以上的高级将领,王仁锆指挥不了,他的命令,对于李勋、顾雍这些人,约束力并不大,但事分两面,前面说的,那是指和平时期,各干各的事情,你给我面子,我也就给你面子,大家和和气气的,有话好好说,有事商量着办,但是到了战争时期,情况就有些不同了,李勋、顾雍、赵飞度、刘潭以及许成良的残部,这么多互不相干的人马,因为时局的变化,被强行集中到一起,大家互不相干,你命令不了我,我也指挥不了你,强敌在侧,时局紧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出来担当核心,统筹全局,这个人,只能是王仁锆,他身为陇右道大都督府长吏,兼任陇右道观察使,紧急战争时刻,是有统筹军队权利的,李勋也有这个资格,许成良死后,李勋是武州节度使,官职在都督之上,现在以他的武职最高,身上又有赵智赐予的持节,便宜行事等权利,但李勋资历太浅,年纪太轻,这个核心,他当不了,别人也不会服。
见李勋久久不言,李骁问道:“李老大,你到底怎么想的?”
李勋淡声道:“王仁锆虽然以前没有领过兵,但最近几件事,可以看出,他在军事上的一些安排,还是比较稳妥老道的,既然是对的,我们听命就是。”
李骁看了李勋一眼,听出了李勋的言外之意,王仁锆做的对,我李勋听从,做的不对,那就不好说了。
两人说着话,司马图走了进来,苦笑道:“我的两位军爷,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在这里聊天,天可快要亮了,到时候,吐蕃大军进攻,我们可都要成俘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