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中楷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赵智刚刚那看似无意的一眼,顿时让他紧张起来,贺中楷能旧居相国之位,自然不是无能之辈,赵智养病三个多月,把所有政事交给太子赵询处理,在病情没有太大好转的情况下,突然驾临朝会,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平常事情,他一定是感受到了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这才不得不出来,有他在,局面才不会失控。
翟洪亮随后缓缓道来。
旱灾爆发之后,京城往各地调粮赈灾,江南的税赋以及其他各州县的支援,又不能立即到达,所以就造成了京城粮食空前紧张,其价格也是节节攀升,对此,赵智命令旱灾结束之前,宫中宴会一律取消,并下旨严令,在京城之中实行禁酒令,不允许在酿酒,与制造价钱罪名同等,这个处罚是极为严厉的。
探花楼是京城之中,一个颇为有名的大酒楼,规格非常高档,非朝廷官员与世家子弟,不得进入,但就是这个探花楼,竟是无视赵智禁令,公然售卖酒水,数量非常可观,还有,隶属贺家的粮行也是带头抬高粮价。
贺家涉及的生意很多,比如赌场与当铺,暗地里以高利借钱他人所急,利息极为高昂,若借钱人不能按时归还,下场会很惨,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丧命,说到最后,翟洪亮非常气愤的指责贺中楷纵容门下,嚣张跋扈,欺压百姓,横行无忌,草菅人命。
说完,翟洪亮从怀中拿出一叠纸,是一些普通百姓状告贺家的官司。
刘丛喜把状纸放到桌面上,赵智看了一眼,却没有拿起来看,而是微微皱眉的对着翟洪亮说道:“你在暗中监视贺家?”
翟洪亮摇了摇头:“臣可没有那个闲工夫,也没有那个能力,这些都是百姓状告贺家的官司,只是贺中楷位居相国,官府不敢插手得罪,一律按置不发,臣也是无意之中得到这些东西。”
赵智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贺中楷,淡声道:“贺相国,这些事情,你可知道?”
贺中楷连忙站了起来,躬身说道:“启禀皇上,臣自十余年前入位政事堂为相之后,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已经不再注意家族上的生意,翟洪亮所说一切,臣确实一无所知。”
赵智淡声道:“你身为相国,贺家又是商贾传承数十代,可谓富可敌国,有些事情还需要去做?”
“臣回去之后,会立即彻查,若真如翟御史所言,臣绝不姑息。”
赵智最后说道:“不管是真是假,你身为相国,都该自醒了。”
“臣知罪。”
贺中楷苦声回答,回到了座位上,看了一眼同样退下的翟洪亮,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