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的是,沈仿并没有和李勋同坐一辆马车,对此,李勋暗暗点了点头,此人倒也沉得住气,确实不简单。
众人很快到了十里之外的小镇。
江南地区的风华,比起其他地方,确实繁荣不少,这一路走来,李勋经过好几个州县,都是一片繁花似锦,人好,风光也好。
现在虽然是晚上,眼前的小镇规模也不大,但是进入小镇之内,却也是多有行人,灯光照耀,依旧显得很热闹。
进入一家客栈,这里没有其他人,显然已经被沈仿提前包下,专门供李勋今晚休息所用。
李勋对着身边的毕向祖说道:“不用跟着我,你们先去吃饭,不要喝酒。”
毕向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但还是安排了两个人守在李勋的门外。
房间里已经摆放好了酒菜,李勋与沈仿两人对面坐下。
李勋这时候才是仔细打量沈仿,四十岁左右,面容清瘦,气质不凡,有着很浓的儒者风度,但是此人一身白衣,却显得有些怪异,并不是说除了丧事,就不能穿白色衣服,平常也可以穿,没有什么顾忌,但是,一般而言,最底层的百姓才会穿白衣,因为颜色再好看的衣服,洗几次也会掉色,所以家境差一些的百姓,不是买不起,而是洗不起,索性就穿白衣。
沈仿是什么地位,什么家境,他会买不起衣服?所以他现在穿白衣,肯定是有其他意思。
沈仿也是看出来李勋不时打量自己的衣服,于是轻声说道:“家父恐怕也就这一二天时间了,下官穿白衣,也是提前做好准备。”
“希望老人家可以渡过这一关。”
李勋点了点头,沈仿的神色依旧平静,但是眼神之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浓重悲伤情绪,显然,若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会守在父亲的身边,敬最后的孝道,而不是跑到这里见李勋。
沈仿说道:“李相国,朝廷可有什么旨意给您?”
沈仿没有什么弯弯绕,直接奔向主题。
辰州的事情,其实跟沈仿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事情关系到赵柏安,他就不能不闻不问,沈仿出身寒门,但为人聪慧,十八岁便是中了进士,随后被外放做了县令,或许是年少得志,沈仿刚入官场的时候,性格太直,不知婉转,因此得罪了上司,被有意的卷入到一场贪污案件之中,虽然最后勉强保住了性命,但也是被革职,贬为庶民,若不是赵柏安赏识他的才华,留在身边任用,沈仿这辈子也就完了,赵柏安对于沈仿来说,无异于是再生父母,如今赵柏安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沈仿自然要有所行动。
李勋说道:“朝廷还没有消息传给我,但想来也快了,恐怕也就是这一天的时间,沈大人你不用心急,辰州的事情,总会得到解决的。”
沈仿看了李勋一眼,对方显然不想多说什么,辰州的事情自然会得到解决,但是如何解决,由谁来解决,这才是沈仿所关心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