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丫鬟憋出一句话来:“我……若什么都招了,就能活么……”
江意道:“你若什么都不招,那肯定活不了。”
丫鬟身体抖得厉害,一开始就被江意拆穿,她装不了疯也卖不了傻,只剩下无穷无底的恐惧。
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承受不住,忽就溢出一声哭音,摇头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害死顾老将军……夫人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她只是太心急了……”
转眼,她喃喃又道:“夫人自知闯下弥天大祸,无法再隐瞒下去,在刑部的时候便全都如实招了。他们对外道,说夫人怕祸及家人所以畏罪自尽,实则……实则……”
丫鬟满目通红,又恨又怕,极不愿再回忆起刑部的事,口中却颤颤地说道:“那群畜生见夫人招后,再无审问的必要,便在牢中玷污夫人,最终夫人不甘受辱,才触壁而亡的……”
说这些时,丫鬟紧紧抱住了自个的身子,却仍是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眼泪汹涌而下,恨恨道:“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受夫人临终嘱托,往后有机会,代她回去看看年迈的父母双亲……”
江意沉默片刻,道:“将你所知道的如数道来,你若当真无辜,我可饶你一命,今夜便当我没来过,往后也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说着,她从小炉上烹着的茶壶里倒了一杯热茶予这丫鬟。
丫鬟双手紧紧握着茶杯,眼眶通红,深吸几口气,缓缓道:“夫人自入顾家以来,便是我在身旁伺候。老将军待她不薄,但也没十分热络,夫人进顾家这些年过去了,她渐渐开始着急了。
“老将军只以前在她房中宿过几回,她一直没有子嗣。她想要孩子,等将来老将军故去,在顾家起码能有个念想和依仗;如若没有孩子,她将来孤苦伶仃,只怕更加难熬。
“所以夫人一心想等老将军身体康健起来,做好准备,如能再承恩一回,必要怀上孩子。”
一直趴在江意身旁没吱声的来羡终于忍不住吐槽道:“这女人疯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疯,连老头子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