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夜晚夹杂几分凉意,冰凉的井水冲过身体,慢慢让下腹那股邪火退歇。
项邵闻半起阖眼,面色沉如水。
是什么时候对小和有了那不可告人的欲望呢?他分不清也记不清楚了。
看着小孩儿一点一点长大,喜悦又自豪的同时,开始悄然注意到对方那精致好看的眉眼。
会因为那人生动的笑嗔拨动心弦,会因为那偶尔露出的细白皮肉产生冲动。
最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极度痛恨厌恶自己,久而久之当他发现怎么都避不开这份悸动的心情时,渐渐从麻木到习惯,最后接受了自己喜欢上小和这件事。
毫无血缘却胜于融入骨血的亲情,突然无法抵挡的被另一种强烈的感情冲破,项邵闻只能克制压抑着。
小和那么依赖他信任他,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闻哥儿对他生出这种龌龊的心思,那该会有多心寒。
不能说,不能说……
项邵闻艰涩地勾起嘴角,他是小和的哥哥,他必须要坚守好这个位置,进一步不能更无法退开。只能是这个位置,绝不能让小和失望。
飞蛾不断往头顶那盏黄/色瓦灯飞去,项安和盯着看了好久,耐心在房间等好半天,才等来他闻哥儿推门进来。
对方走近床头,项安和靠过去凑近,感受到那一身冰凉的水汽后,他不赞同地看向项邵闻,微微生气,说:“闻哥儿,现在天还凉呢,你怎么冲那么久冷水!
”
哪怕是生气,那双眼也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辰还惹人注目,格外好看。
项邵闻无声勾起嘴角,仰身躺在床的一侧,手臂枕在头下,“今天有些热就多冲了会儿,我会注意的。”实际上项邵闻鲜少生病,就算冬天冲冷水也很少会感冒。
项安和趴在另一侧,他微微挪动身体,用那毛绒绒的脑袋凑近他闻哥儿,像在撒娇,又带着不舍,“闻哥儿,我明天又要回学校了,好舍不得你。”
是啊,舍不得。不仅仅是对方舍不得,项邵闻也舍不得。
他腾出一只手揉上那毛绒绒的脑袋,沉声安慰,“再坚持一学期就好了。”
“嗯…”项安和顿了顿,又接着说:“闻哥儿,我不想高考,不要念大学。”
揉在那乌软头发的手掌一顿,项邵闻问:“为什么不念?家里如今负担没那么大,供你继续读下去没问题。”
当年项邵闻高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念书了。一是学费的昂贵,二是大学得去省里念,省份距离家太远了,项安和那么小,家里阿爷又老了,没个大人顾家,他怎么能安心出去。
而且高中学历在他们这年代也算是高学历了,项邵闻出来后在县里的一家厂里工作过几年,直到阿爷前年病得起不来,项邵闻才从厂里辞工回来照顾阿爷顺便种田。
他得守着阿爷,守着小和,守着这个家。
项安和用脑袋抵住他闻哥儿的手,“省太远了我不想去,去了就见不到你和阿爷了。”
项邵闻浅浅笑出声,“小傻瓜。”
这年头留在村里的人几乎只剩下老人和小孩,青年们还没到成年的时候就巴不得离开这村子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大概没有谁心甘情愿的守在山里一辈子。
“我才不傻呢!”项安和小声反驳,他将他闻哥儿的一根手指捉在掌心,“我们一起待在这里不好么,春天种稻,秋天收获,养一大群家禽,种好多果树,清晨赶牛,傍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