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兄长所说,”肯尼斯皱着眉,抬高声音再次重复,“Lancer,你到底对圣杯有何追求?!”
从始至终,迪卢木多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他微低着头、视线缀在芬德莱下巴的位置,而后稍微侧了侧身,正对着芬德莱单膝跪下。
“容我修改自己方才的发言,”他如此说着,声音却是不卑不亢,“我对圣杯本身并没有丝毫追求之心,只是遵从骑士道,为您效忠。您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您的追求就是我的追求,我将是您的枪您的盾,伴随在您身边直到最后。”
“原来如此,你只是期待与我这个新的……嗯,主君?共同打一场漂亮的战役,以骑士之名、尽前生未能完成的职责吗?”
“正如您所说的那样。”以为得到了理解,迪卢木多肩膀的力道稍微松了那么一些。
只可惜芬德莱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眯了眯眼,用一种极其柔和的语气悠悠继续,“也就是说,只要战役漂亮就好。我能不能活到最后,能不能得到圣杯,并不重要。”
这不是个问句,芬德莱这种笃定的语气让迪卢木多那稍稍放下的心脏,再次提了起来,“并非如此!我……”他几乎慌乱地想要否定,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在芬德莱前抬起头来。
“这不是挺好的嘛,再不抬头我就以为你颈椎有问题了。”熟料芬德莱话锋一转,在几乎进入“临战状态”的弟弟肩上不轻不重地一拍,“说起来,参加圣杯战争得去那个什么……冬木市吧?我们俩的机票定好了吗?”
“啊,不,因为最初计划只有我和索拉……兄长!!”肯尼斯又气又急,气是气自己被轻易地带偏了话题,急是急兄长这完全不将危险当一回事的态度,“这个从者太危险了,还是由我……”
“肯尼斯。”芬德莱加重语气,他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直到他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才缓缓说道:“迪卢木多发誓效忠的是我,就算将令咒渡让给你们任何人,他也不会改变听令的对象。啊,用令咒来强制又是另一回事了……”
迪卢木多有些感动,他刚要开口,肯尼斯的反驳声却已响了起来,“兄长!从者是圣杯召唤来的英灵,无论御主换成谁,只要能赢得圣杯……”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芬德莱抽了抽嘴角,格外嫌弃起弟弟的固执来。他耐心用尽,刚要放出对肯尼斯用的特殊必杀技,转念又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好像是我自己作的?——因为获得“新宠”而忍不住多调戏了一下的芬德莱同学,自我反省地想道。
然而,在他用仅有那一丢丢负罪感来思考如何说服自家弟弟的时候,竟听到迪卢木多铿锵有力的声音,“作为从者之前,我,迪卢木多·奥迪那首先是一名骑士。忠臣不侍二主,我既然起誓效忠于芬德莱大人,定会伴随其一生、绝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