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合文法,也行的通。
芬德莱知道自己在不断下沉,却再也没有动上一动的力气,他看着被气泡和水草点缀的月空,以及那迅速游向自己的影子。
左边的手上,鲜红的令咒仅剩一笔,但那一笔很快也会回到圣堂教会,有点不爽,却也没有办法,因为自己已没了用掉这最后一笔的力量。否则,至少能让他忘记曾经向谁掷出过□□,而□□又扎入了什么地方。
迪卢木多。
可惜我已看不清你的脸。
芬德莱艰难地勾起嘴角,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手臂却丝毫抬不起来。他只知道最后的最后,有人紧紧地抱住自己,那圈着自己的手臂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比任何一次都要……
“芬德莱大人……芬德莱大人!”
回到岸上的时候,无论自己的从者如何呼唤,男孩已再睁不开眼睛。在他胸前,红色的□□早已不在,只有空洞的破口不断地涌出鲜血,迅速地染满宽大的衣裳。
这个转变太过猝然,在场众人谁都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韦伯呆涩地看着友人的尸体,许久许久才艰难地去看回到自己身边的男人。
征服王的表情也很凝重,他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说道:“Geis(誓约)吗?”但到底是什么誓约,才会让他以如此令人忌讳的姿态凄惨地死去?
“誓约……?”迪卢木多小心翼翼地捧起御主的手,他垂着眼、说话的声音竟出奇的平静,“这位大人,怎么会许下如此胡来的誓约?”他将本该刻有令咒的左手放在下面,然后用右手轻轻将其覆盖起来。
亚瑟王皱了皱眉,她突然想到,毕竟就算御主死亡,从者还是能与别人结缔新的主从关系,“Lancer,在这之后你……”
这句话并没有机会问完,因为就在她的眼前,那与自己约定进行“骑士间的一战”的男人,再次现出了自己的□□。
“我以骑士的名义,向芬德莱大人宣誓效忠。无论以怎样的形式,我的主人都只有他一个。”迪卢木多拨开男孩脸上的头发,然后抹去粘在嘴角上些许鲜血,直到将御主的遗体整理完毕,才勾起嘴角,自嘲地说道:“虽然投诚于其他御主手下,借助圣杯之力让他复活也是一种方法……但‘有个东西’似乎并不让我有这个机会。”
他如此说着,已将红枪扎入自己胸膛,与主人芬德莱相同的位置,不偏不倚、毫厘不差。当第一滴血泪从那双琥珀的眼中涌出,英灵低低笑了起来,“是吗,这就是‘圣杯战争’。”他如此说着,艰难地看向遥远的地方,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有着……难以捉摸的存在。
“侮辱我效忠的主人,践踏我唯一的心愿,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他的身体开始化为黑色的粉尘,诅咒的言语却仍源源不断地从口中泻出,就如同永远止不住、那黑红色的眼泪,“我诅咒这场战争,我诅咒这个‘世界’……诅咒圣杯以及它实现的愿望……”
黑色的粉尘越落越多,迅速地蚕食着英灵的身体,然而直到最后的最后,迪卢木多那怨恨的诅咒也依旧回荡在夜空之中、回荡在众人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总有一天,追寻‘他们’的人,将会想起我主人的屈辱!想起我迪卢木多的愤怒!”
“在那地狱的油锅里……”
“感受我等的不甘,我等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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