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人的事情被萧立章捂得严严实实的,还是传出了一点风声。霍文姗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柳溪的电话,对方劈头盖脸就问了吴泽新的事情。萧立章捂得住别人的嘴,捂不住吴泽新的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霍文姗想了想,说:“接下来报道《返老还童》男主角的事情吧,怎么热怎么炒。”
柳溪先是有点惊讶,“男主角这么快就决定了吗?”
“暂时保密。”
霍文姗看了眼时间,转动方向盘,掉头回公司。
有些事情现在不做,日后再做就晚了。她和乔正年,是陌生人,也是老熟人,但也仅限于在事业上了。她希望乔正年公私分明,自己也能做到公私分明。她开着车,扯了扯脖子上的丝巾,晏然不停地发短信问什么时候道家,她没有回复,只是看了一眼短信内容。
她在这个行业待了有七年多了,以前是看着父亲,好歹是两个人一起,现在是一个人,一个人在大城市里生活,说不孤单是假的,尤其是到了她这个年龄,身边没任何人陪伴。晏然的出现,是真真实实打破了她所有的坚强和伪装。
她把自己全押在晏然身上了,所以《返老还童》这个男主角她是要定了,无论乔正年会提出什么要求,她都做好准备了。
车子停在公司的露天停车区位置,就在乔正年的奥迪车旁边。她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就像五年前一样等着,等到自己都不记得时间了,等到最后她干脆不要乔正年了,也不要他的什么解释了,放他去美国,巴不得他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可现在却偏偏回来了,还掐着她想要的那个男主角的东西不放。
这个如星星一般的城市是没有睡眠的。SJM大楼永远会几间办公室是亮着的,霍文姗每次在SJM大楼下的时候,都会抬起头看看那些亮着的办公室,望久了,时间就过得非常快。
傅时煊接过温嘉送过来的咖啡,说了一些亲密话后便让秘书送她回家。他回头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乔正年,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霍文姗酒红色的车子在夜里十分显眼。“你让她等你?”
乔正年望着下面,长长的睫毛覆下来,轻轻叹息:“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等谁。”
傅时煊抿了口咖啡。
“你和梁稚芙到底怎么回事?”
“她帮了我。”
傅时煊忍不住讽刺:“乔大导演果然是多情种,帮了你,你就得以身相许?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把戏?”
乔正年看到霍文姗下车了,转身要走。
傅时煊冷声说:“你们俩都是我朋友,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文姗,如果你再有一次,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乔正年跑到停车场,霍文姗靠着车门,低着头给晏然回信息。这是时隔五年后,乔正年再一次见到霍文姗的脸上流露出的快乐,不属于他的快乐。
他轻声叫她。“文姗。”
她抬起脸,看到人后收起手机。“上车。”
乔正年跟着她坐上车。
车子上的吊坠早就已经换掉了。他看着她的侧脸,说:“难得你会主动找我。”
霍文姗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时不时敲着方向盘。“我找你,想谈谈《返老还童》男主角的事情。”
“除此之外,没别的事情找我吗?”
霍文姗转过脸看他。“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吃回头草,至于解释,我也不需要了,时间已经告诉我很多了,我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跟在你身后的霍文姗,希望乔先生能够公私分明。”
“文姗……”
“说吧,要怎么做才会把男主角让给我?还是说,我得去请傅总对你下令?”
乔正年看着霍文姗。
五年前,他捧梁稚芙,为她打造了一个最佳女主角奖项,原本属于楚红的一切他擅自给了梁稚芙,不仅如此,属于霍文姗父亲的地位,他也毫不犹豫抢了过来,牺牲了他们俩的爱情,本以为在这个圈内什么爱情都算不得真的,没想到牺牲之后却有些想念,却是来不及了。错就是错了,一步错后面步步错。
“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这时手机响了。她看向他,一字一句说:“你没做错,如果是我站在你当初那个位置,我也会选择事业名利,没有原谅之说。”
她按下接听,说:“马上回家。”
乔正年夺走她的手机,说:“男主角可以给你,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该解释的时候没有解释,不该解释的时候却有了解释。她笑笑,拿走他手里的手机,“我不介意直接找傅总。”她指了指外面,“你可以下车了。”
乔正年侧过身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