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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晏淑妃到来之后,黄登从始至终都显得非常恐惧。
当他听到晏淑妃提出赔偿,并要了解此事的时候,眼含泪水,几乎露出感激的目光。
方止雨一看,这官司连苦主自己都不想打了,这简直还未开展便已输了一半。
回想当初自己冒着巨大风险去做一件打抱不平的事,最后很有可能两头不落好,是不是有些不值?
当时因为被情绪所激,胸中有一口胆气在,现在这股劲头消了,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正当这时,突然间传来疑问:
“你们在干什么?姐,你怎么在这。”
众人回头望去,惊见晏棠一瘸一拐地跨进绳愆厅的大门槛。
……
晏棠这一声问,使得在场焦灼的气氛突然暂停。
晏淑妃脸色微怔,似是没有料到小弟的突然出现。
俞姑姑快步迎上去,换了副笑容:“小三爷……”要去搀扶。
被晏棠甩开一边。他自己撑着被方止雨踢成骨折还没康复完全的左腿,一瘸一拐走到厅中:“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用不着吗?”
俞姑姑赶紧又凑上前,替主人笑着解释:“小三爷,娘娘是担心你,在监内出了斗殴这样的事情,你也不主动说,老夫人也担着心呐……”
晏棠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俞姑姑吓了一跳,赶紧改口:“噢噢,老奴说错了,不是打架斗殴,是有些不长眼不受教的生徒,拉帮结派地欺负您,您放心,这一点钱监丞和杭主簿他们不会纵容的……”
——淑妃娘娘来之前,晏府就已经疏通了关系,和绳愆厅的钱监丞打好了招呼,对于晏棠的处罚会从轻。
晏棠看着贵妃和一众仆婢尴尬的脸色,立刻明白了:
家里人今早故意拖延他迟到不能来,临出门前母亲还亲自做了一桌的好菜,留着他吃饭说话儿,然后派大姐过来道他伤重,以便在评议中占据主动。
方止雨见了晏棠,立即道:“看来晏同窗他的伤也好得多了,并没到起不来床的地步。”
晏棠脸色不爽,声音阴沉地对淑妃道:“你们烦不烦?什么打架欺负?这世上谁能欺负得了我?你和母亲休要一点风吹草动便大张旗鼓,从小如此,我现在到了外边,你们还不放过我?”
俞姑姑大惊失色:“小三爷可不能这么说,娘娘也是为您好,娘娘还替您赔了监内损失和汤药费……”
“滚你吗的,我和我姐说话,让你个老奴才插嘴了吗?”
晏棠目光一戾,吓得俞姑姑大气也不敢出,噤声屏气退至一旁。
“姐,谁要你赔钱?”晏棠怒。
在他看来,如果赔钱,便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认罪。
杭主簿在旁厉声道:“晏棠,对待娘娘岂能这般放肆,目无尊长罪乃大也!”
晏淑妃面色一沉:“杭大人,这是我们晏家的家事,您一个从七品的下官凭什么训斥我小弟?”
杭主簿帮淑妃,反而被淑妃一顿讥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止雨看得一愣一愣的。晏家可真是出人才,她还没开始辩论,他们自己就窝里斗起来了。
晏淑妃转向弟弟,和颜悦色地道:“小弟,你三天前在湖畔和方友三冲突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他们冤枉你欺负你,本宫是过来替你陈情。咱们出门前不都说好了吗?”
——事实上,却是晏夫人一面留住晏棠不让他出门,一面派出女儿去国子监问责。
“哼,什么冲突,我不记得了,”晏棠冷笑一声,忽然眼珠转了转,反问道,“是这样吗?”
说罢突然转身出拳,击向方止雨。
众人皆惊。
方止雨急忙出手招架。
还是因为反应慢了点,她虽然双手卡住晏棠拳势,还是被力道震退三尺。
这小子虽然腿伤着,力道和凶悍仍然不减,真是个煞星。
晏棠扬起眉峰,停下来道:“那天就是这样咯,我跟这小子随便玩玩。”
说着还保留出拳时的姿势。
一众人无语吃惊地看着他和方止雨双掌对接在空中,都不知说什么好。
晏棠:“我见姓方的花拳绣腿耍得不差,陪他玩玩,怎么,这学规上有规定不准课外切磋了吗?”
俞姑姑都愣住了,计划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娘娘,您看这……”
晏淑妃脸色铁青,半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