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怎么回事,人?为什么死了?”
第二天一早,程羽珂早早到了约定?的地方,有些在意为什么二叔特意把见面的地方选得这么隐蔽。
老式的茶楼开了一夜,陆陆续续有客人?拎着衣服出去,店里的服务员拿着拖把开始收拾昨夜的残局,忙忙碌碌完全清净不下来?。
两人?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对坐在一张桌前,二叔照例叼着一根烟在吞云吐雾,她又得吸一阵子二手?烟了。
“看样子是自杀,我的人?找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程进在手?机上调了一张照片出来?,推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省的觉得我骗人?。”
“怎么会呢。”嘴上说着,程羽珂的目光却在不停往屏幕上瞅。
照片上的吴广维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双目紧闭,嘴巴微张,只是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十分狰狞的样子,脖子上搭了一条粗制麻绳,看样子死因是窒息。
“他人?呢?”
“报警了,警察在处理。”程进把烟头?拧在烟灰缸里,转头?又揪了一根出来?继续点上。
“您是在哪儿发现他的?”
“你知道北郊吧,那边有一片废弃的工厂房。这家伙还真会躲,害我一顿好找,结果人?没了,哼。”程进发出不屑的鼻音,“我去的时候这家伙已经被救下来?了,之前像条死狗一样挂在机器上,真晦气?。”
程羽珂捏着桌角,不动声?色打量着她这个二叔,试图看出他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但盯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好放弃。叹了口气?,把手?机推回给对方:
“谢谢您,既然人?已经死了,那我就?没必要再找他麻烦了。”
程进咳嗽了一声?,引得周围打扫卫生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去继续忙手?里的活:“是死是活人?我都给你找到了,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这个您放心,一定?。”
整整一周的时间,程羽珂跑遍了整个江清市,只事听二叔说人?死了还完全不够,她得找到证据,起码亲耳听到有人?说他死了才行。
“诗远,我之前拜托你问的事有结果了吗?”
“嗯?哦,你说吴广维的事啊。”贺诗远嘴上应着,手?里却一刻也不歇着,“问到了,警方一般不会调查自杀案件的,除非怀疑是他杀。而家属一口咬定?是自杀,甚至拿出了遗书?,人?是真的没了。”
今天晚上酒吧特别忙,听说有个小伙子要在这里求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酒吧求婚……算了,年轻人?的脑回路她也理解不了。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啊?难道还会有别人?害他?还要假死?”
“保不齐,给我来?杯尼格罗尼。”程羽珂拿出手?机就?要给她转账,却被制止了。
“你最?近心情不好,钱都沾上了你那股悲伤气?息了。我请吧,不过要等一会儿。”贺诗远做了一个华丽的抛掷动作,酒壶拿在手?里一倒,一排特制鸡尾酒就?调制完毕,把它交给服务生,好戏就?要开场了。
只见酒吧的灯光切换成了暖黄色,为了今晚特意邀请的古典乐队也登台开始演奏,整间酒吧的客人?都是今天主?人?公的朋友,相当于?包场,也为了给他一点支持。
毕竟第一次求婚没什么经验,长得还凑合的小伙子竟然双腿跪地,程羽珂都快笑趴在桌子上了。
“傻乐什么呢?”贺诗远腾出手?来?调了一杯尼格罗尼递到她面前,“你又没求过婚,怎么知道下次跪下去的是不是你。”
“当众求婚都是绑架,我才不干这种事呢。”
别人?看到的都是小伙子下跪掏出钻戒时的诚恳,只有她察觉到了对方女生略带尴尬的表情,和极不情愿伸出的手?。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缓缓扣上了那个戒指盒子,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众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看到好友也有些震惊的表情,程羽珂端着酒抿了一口,给她解释起来?:“你看,婚姻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没有提前确认好自己?和对方的心意就?盲目出击,得到的只会是无以复加的尴尬。”
男人?摇了摇头?,从地上慢慢起身,有些懊恼地把戒指盒扔给一边的朋友,大踏步就?走到了吧台,见贺诗远在这儿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你说她什么意思啊,要什么我给她买什么,我又不缺钱,为什么不答应我,还害的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靠!”
贺诗远无语,只能?耸了耸肩,露出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男人?还在不停唠唠叨叨自己?的心路历程,一转头?就?看到程羽珂独自在一旁坐着,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完全没了刚刚求婚被拒的懊恼,眼前这个人?有种由内而外的干净感,比起他那个网红脸女朋友来?说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位小姐,一个人?吗?”男人?故作正经地伸手?顺了顺头?发,端着酒就?凑过去了,“有兴趣跟我喝一杯吗?”
“这位先生,求婚都被拒的人?有什么自信觉得搭讪一定?会成功呢?”程羽珂都不用正眼看他都知道他肯定?气?得不轻,只是自顾自喝着酒。
“你——”
“我怎么?我有我爱的人?,你根本入不了我的眼,还不如趁早放弃再去哄哄你女朋友呢。”
男人?最?终还是愤愤地把杯子顿在了吧台上,转身怒气?冲冲走了,留下自己?的朋友享受这些免单的酒水。
“所以呢?你又重新爱上她了?”贺诗远心疼地捧着那个杯子左看右看,确认没有损伤后才松了一口气?。